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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異化之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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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爾瑪奶奶!本爺爺!求求你們……放了我!這不是真的!凱文!老巴裡!你們說話啊!”

茉莉的聲音在巨大的祭壇空間裡回蕩,帶着令人心碎的嘶啞哭腔。

她瘋狂地扭動着被鎖鍊捆綁的身體,粗糙的岩石棱角磨破了她單薄的衣衫,在皮膚上劃出細密的血痕。

鎖鍊上暗紫色的符文随着她的掙紮微微亮起,每一次亮起都帶來深入骨髓的刺痛,仿佛有無數冰冷的毒蟲順着鎖鍊鑽進她的血管,啃噬她的神經。

淚水洶湧而出,混合着灰塵在她蒼白的臉上沖出泥濘的溝壑。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祭壇邊緣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上,眼中充滿了最卑微的乞求、最深的不解和一種被錐心刺骨的劇痛。

她看着薇爾瑪奶奶臉上那如同凝固了的慈祥微笑,看着本爺爺眼中那純粹而狂熱的欣慰光芒,一種比死亡更冰冷的恐懼扼住了她的喉嚨。

“你們說過……我們是家人……”她的哭訴破碎不成調,“……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回應她的,隻有下方祭壇周圍,那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毛骨悚然的低語:

“乖孩子,别怕,這是你的歸宿……”

“斯菲亞的懷抱是溫暖的……”

“混亂中的永恒安甯……”

凱文、老巴裡沉默地跪在前排,粗壯的手指交疊在胸前,如同最虔誠的苦修士。那些曾對她釋放過善意笑容的面孔,此刻都隻剩下空洞的狂熱和對她的視若無睹。

們的溫和,在此刻,比任何猙獰的恐吓都更讓人絕望。

“不——!!!!”

茉莉發出一聲凄厲到變形的尖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瘋狂地拉扯着鎖鍊。

體内那沉寂的、被壓制得如同死火山般的能量核心,因為這極緻的絕望、恐懼和被背叛的滔天恨意,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的碎裂聲。

就在這時,祭壇最高處,那尊龐大扭曲的塑像發生了變化。

塑像軀幹上那些如同巨大卵泡般的空洞中心,突然開始閃爍暗紫色的光芒。它們如同被喚醒的邪惡眼眸,光芒吞吐不定。緊接着,塑像下方深插入祭壇地面的幾條粗壯、如同腐爛巨樹根須般的肢體末端,開始流淌出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黑色流體。

它們沿着祭壇地面上那些早已幹涸、刻滿詭異紋路的溝槽,緩緩地、帶着令人頭皮發麻的粘膩“滋滋”聲,向中央石台流淌而來。

溝槽裡那些凝固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暗黑色污垢,在接觸到這流動的黑暗能量時微微顫動起來,散發出更加濃烈的腥甜氣息。整個祭壇地面仿佛活了過來,變成了一張流淌着黑暗血液的巨大符陣。

下方所有信徒的誦念聲陡然拔高,不再是溫和的低語,而是變成了一種混雜着無數尖細嘶鳴、低沉喉音、破碎呓語的、無法用正常語言理解的瘋狂禱文。

“嗡——嗡——嗡——”

塑像空洞裡的暗紫色光芒越來越盛,鎖鍊也如同被點燃的導火索,爆發出刺目的紫光。一股無法抗拒的龐大能量,猛地作用在茉莉的胸口,在她鎖骨下刻下一個曼陀羅花的印記。

“呃啊啊啊——!!!”

茉莉感覺這龐大的能量要擠入自己的靈魂,身體被無形的巨手死死按在冰冷的石台上,每一寸血肉都在痛苦地哀鳴。

不……不……不——!!!!

體内那原本被壓制沉寂的光暗能量核心,在強行湧入的能量催化下,如同被投入水滴的滾燙油鍋,瞬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沸騰臨界點,轟然引爆!

“轟——!!!!!”

一股如同宇宙誕生之初大爆炸般的恐怖能量沖擊波,以茉莉的身體為中心,如同決堤的滅世洪流,毫無征兆地地炸裂開來。

最先粉碎的是鎖鍊,粗大的金屬在接觸到沖擊波的瞬間就湮滅成最細微的金屬粉塵。緊接着是茉莉身下的巨大石台,堅硬的黑色岩石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然後在下一毫秒轟然崩塌。

狂暴的能量如同有形的飓風,席卷整個祭壇。

下方跪拜的狂熱信徒首當其沖,他們身上的罩袍如同紙片般被撕裂,身體被這股混亂的能量瞬間吞沒。離得最近的、包括老巴裡在内的十幾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像被投入熔爐的蠟像,瞬間融化。

稍遠些的信徒被狂暴的沖擊波狠狠掀飛,撞在堅硬的岩壁上,頓時血肉橫飛,斷肢殘骸在混亂的能量亂流中被撕碎、抛灑。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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