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熱湯潑在他臉上。看他燙紅的皮膚起泡潰爛,比殺死一百個NPC都讓你愉悅。但他隻是平靜地擦臉,第二天繼續在你門口放保溫杯裝的味增湯。這種無謂的堅持讓你想起自己發給朋友的那十七條未回複消息,于是你炸毀了他常去的便利店。
琴酒是唯一不為你憂郁氣質所動的人。銀發殺手站在爆炸後的廢墟裡,皮鞋碾過焦黑的肢體殘骸。"無聊。"他評價你的屠殺,綠眼睛像兩塊結冰的湖泊。這正是你期待的回應,于是你當着他的面按下下一個炸彈的遙控器。
摩天大樓的玻璃幕牆在火光中崩塌時,你突然感到一陣空虛。那些四散奔逃的像素小人,他們的慘叫無法填補你胸口的空洞。現實中的失敗依然盤踞在胃裡,而虛拟的殺戮不過是往深淵中投擲石子,連回聲都吝啬給予。
"你看起來很難過。"貝爾摩德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香水味混着硝煙形成詭異的芬芳。她指尖撫過你濕潤的眼角——原來你哭了。這具虛拟身體竟擅自流淚,多麼荒謬。你想起朋友最後那條消息裡敷衍的表情符号,突然理解了何為真正的爆裂物。
于是在琴酒審視的目光中,你任由那滴淚墜落。它劃過你精心設計的憂郁面容,落在染血的制服領口。死亡來得恰到好處——心髒驟停的瞬間,你看見琴酒瞳孔驟縮的模樣。這比任何爆炸都讓你滿足。
遊戲艙開啟時的白光如天堂之門。你蜷縮在母親的懷抱裡,聞到她毛衣上柔順劑的香氣。現實中的溫暖如此平凡,卻比任何虛拟屠殺都更能熨平你心中的褶皺。母親的手撫過你的發絲時,你終于為那份成績單哭了出來。
淚水浸濕了她的衣襟,但這次沒有系統提示音,沒有【憂郁少女】的稱号特效。隻有母親輕柔的哼唱,和窗外真實的、不帶血腥味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