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時,首先聞到的是廉價柔順劑的刺鼻味道。轉頭看見一個陌生中年男人正在系領帶,他發際線後移,肚腩微凸,正對着鏡子調整那條過時的條紋領帶。
"醒了?"他頭也不回地說,"傑的家長會改到今天下午四點,你能去嗎?"
一段不屬于我的記憶湧入腦海——夏油美咲,家庭主婦,丈夫是普通公司職員夏油健太郎,兒子夏油傑,五歲。那個将來會殺父弑母的咒術界叛徒。
"開什麼玩笑。"我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闆上。
走廊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一個小黑影出現在門口。男孩穿着睡衣,頭發亂蓬蓬的,鼻子下面還挂着半幹涸的鼻涕痕迹。他叫了聲:"媽媽..."
我胃部一陣抽搐。我最讨厭小孩,尤其是這種相貌平平、毫無特色的。好看的洋娃娃般的孩子尚且能忍受,但這種普通到令人記不住的長相,簡直是對眼睛的折磨。
"離我遠點。"我冷冷地說,看着小男孩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三周後,我在區役所簽完離婚協議。健太郎臉色鐵青地抱着抽泣的夏油傑,小男孩哭得滿臉通紅,鼻涕眼淚糊成一團,更醜了。
"你簡直不是人!"健太郎咬牙切齒,"傑做錯了什麼?”
"他存在就是個錯誤。"我拎起Gucci新款手提包——用第一個詛咒師任務的報酬買的,"理由我說得很清楚了——你窮、你醜、你老。至于他,"我瞥了眼那個抽噎的小東西,"長得像你真是他的不幸。"
走出區役所時,我頭也不回。身後傳來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媽媽",但我連腳步都沒停頓一下。原主的記憶告訴我,這個将來會變成殺人魔的小怪物,不值得絲毫憐憫。
五年後,我在六本木高級公寓的落地窗前抿着紅酒。這五年間,我利用現代金融知識和詛咒師能力,建立起一個地下商業情報網絡。那些阻礙客戶商業對手的"意外事故",為我帶來了驚人的财富。
手機響起,是我的獵物——鈴木裕也,政界大佬鈴木健一的獨子,家族旗下擁有多家上市公司。
"美咲,今晚的慈善晚宴别忘了。"電話那頭是優雅的男聲,"父親特意要見你。"
我勾起嘴角。花了八個月精心策劃,僞裝成海外歸國的珠寶設計師,終于要收網了。
晚宴上,我穿着定制禮服,脖頸上的"家傳"藍寶石項鍊引得無數名媛側目——當然,那是我從某個倒黴貴婦那裡"繼承"來的。鈴木健一,那個政界大佬,正對我微笑。
"美咲小姐的珠寶設計很有國際視野,"他對着兒子說,"裕也,你很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