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璜看着慕璟遠去的背影，擡手掀翻桌上的茶杯，瓷片碎了一地

廚房内，方雪鸢盯着那盒剩下的芙蓉酥，拿起一塊往嘴裡塞，還沒吞下去又塞了一塊，然後又一塊，隻把嘴裡塞得鼓鼓囊囊。

“啪嗒。”一滴眼淚落下。

“啪嗒。”又一滴眼淚落下。

方雪鸢緊緊握着手指頭，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一滴一滴打濕了食盒裡的酥餅。

廚子米叔和幾個丫鬟小厮躲在門後，看着王妃背對着他們站在竈台前，一動不動，既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沒有人敢上前去問。

在他們交頭接耳的時候，一個人影站在了他們的身後，米叔注意到背後有人，回頭看到慕璟在那站着，立刻想行禮：“昭王殿下……”

慕璟揚了揚扇子，示意他免禮，接着他輕聲問道：“王妃在裡面嗎？”

“是……王妃她……”米叔還未說完，就見慕璟示意他們退下，然後緩步走了進去。

清冷的月光從窗棱照進，灑在少女的身上，她纖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衣袖下的手攥得掌心發白。

慕璟放輕了動作靠近她，卻見她早已哭花了小臉，嘴裡塞滿了酥餅，像隻被人欺負的小松鼠。

“嫂嫂……”慕璟遞出一塊錦帕，方雪鸢慌忙抹了幾把臉，回頭看了眼來人，見慕璟，不知道他何時來的，在月光下顯得更是長身玉立，她立刻别開臉不應聲。

“嫂嫂的手再不擦點藥，隻怕要疼一晚上了。”慕璟輕聲道，把錦帕塞她手裡，方雪鸢擡手看了眼雙手上大大小小的水泡，沒有吱聲。

慕璟輕歎口氣，掏出一個白琉璃盒子，揭開蓋子，裡面是碧綠色的膏藥：“這是清涼膏，對燙傷有奇效，嫂嫂擦一點吧？”

“不必。”方雪鸢淡淡道，沒想到一個轉身手背撞到案闆，水泡被擦破，疼得她眼淚又滾落了下來，剛剛還想裝堅強，真是堅強不了一點。

“失禮了。”慕璟牽起她的手，指尖沾了藥輕輕給她擦着，藥膏觸到方雪鸢的破了皮的手背時，疼得她直吸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感覺慕璟的動作更輕柔了些。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方雪鸢沉默地讓慕璟給自己的手上擦滿藥膏，藥膏的确有效，火辣辣的手背現在也不疼了。

方雪鸢正端詳着手背上的藥，心裡想着這慕璟擦得還挺仔細，餘光就見他拿起旁邊的一塊酥餅，反應過來是剛才自己哭過的食盒，忙想上前搶。

慕璟笑着道：“嫂嫂小心手。”

随後把食盒舉高：“我晚膳還沒用過呢，嫂嫂不會忍心讓我餓肚子吧？”

“你……不行！你吃其他的！”方雪鸢可是記得那剩下的酥餅都被自己的眼淚水泡成糊糊了。

慕璟俊眉一挑：“現在廚房沒有吃的了，隻剩這盒餅，嫂嫂總不能讓我吃生食吧？”

方雪鸢被他帶着走，完全忘了他堂堂一個王爺，還能餓死不成，隻慌得要去搶回自己的食盒。

“嫂嫂小心些，要是碰到手背，那藥就白擦了。”慕璟遊刃有餘地舉着食盒，方雪鸢夠不到，氣得直跳腳。

眼看小姑娘要急哭了，慕璟這才把食盒放回桌上：“好了好了，像是我要搶你的東西似的。”

“你就是！”方雪鸢用胳膊肘挪了下食盒，然後夾在腋下，“這又不是什麼稀罕物。”

慕璟折扇呼地展開，用扇柄點了點食盒，盯着方雪鸢道：“确實是稀罕物，這可是沾了美人淚的東西。”

方雪鸢臉騰地一下燒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逃也似的離開廚房。

果然是個浪蕩王爺！她咬着下唇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