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明夷兩次嫁進鎮國公府,姜扉夜皆因她的出生而處處刁難。
甚至不惜設計叫她失貞,好将她沉塘處死。
這樣的蛇蠍之人,明夷這一世斷不能叫她好過。
在姜扉夜身後緊随着的,是一身清貴的昭越。
和昭起的隐忍不同,昭越就連走路都張揚着自信。
明夷想到前世為了不讓昭越夾在中間為難,選擇讓自己受委屈。時不時被姜扉夜無辜挑刺,甚至因為久跪,她的孩子胎死腹中。
此刻,明夷看着昭越離去的優雅身影,竟有種惡心欲嘔的感覺。
倏爾,從四樓包廂内跑出一女子,那女子衣衫不整,儀容糟亂,瘋了似的逃命。
身後一男子光着上膀,對那女子窮追不舍。
眼尖的一位夫人說:“這不是景将軍麼?”
所有人向剛出無窮碧的虞長至看來,就連走到樓梯口的姜扉夜也停下步子,忍不住說:“先前秦夫人在世時,靖國公府家風清正,何時出過這般豔色情事?真是一人帶壞一家門風,某些二嫁女真該好好反省自己了。”
景無憂聽不得别人忤逆虞長至,便咄道:“昭夫人口口聲聲二嫁女,那怎麼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若二嫁,會有人要嗎?”
明夷挑眉看着景無憂,這丫頭看着是标準的名門淑女,罵起人來卻絲毫不留餘地。
想來她這般不顧顔面維護虞長至,虞長至定待她更甚親女。
虞長至皮笑肉不笑,将景無憂護在身後,以淡淡的語氣說:“姜扉夜,你看不慣我又比不過我,便想拿孩子出氣。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上不得台面!”
姜扉夜慣來如此,心中無詩書,便是同人逞口舌之争也吐不出個象牙來,到最後隻把自己氣得不行。
今日面對虞長至母女的诘問,她氣得頭風更甚,扶着頭吐了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适時,四樓的女子抱着衣衫站在欄杆上,她聲音哭得大,“将軍,妾身早就是鎮國公的人了。女子不事二夫,将軍非要對我用強,那我隻有一死了之。”
話罷,闌珊什麼也不說便跳了下去。
蘇禾驚愕,“來真的啊?”她下意識都要用輕功去救人了。
明夷攔下她,但見一男子手扶自穹頂垂下的彩帶,幾個旋身便接住墜下的闌珊。
闌珊的話叫姜扉夜臉沉得比墨還黑,她話也不說跑到一樓大堂。
因這樣一樁事,二樓貴客基本都留下來看戲。
姜扉夜推開聚攏的人群,對闌珊就是一巴掌,“你這個賤人,自己白日偷人不說,竟敢污蔑我夫君?來人,給我把這個賤人送進大理寺!”
虞長至也穿過人群,站到姜扉夜身側,她道:“夫人如此草率治人的罪,會叫郢都所有人都看清,原來鎮國公夫人絲毫不懂大燕律法,這傳出去多不好聽。”
“你!”姜扉夜咬牙切齒,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這一幕被二樓觀戲的明夷盡收眼底,她露出得意的笑。
姜扉夜乃當朝皇帝的堂妹,性子要強,鎮國公為讨好皇室,這麼些年對姜扉夜畢恭畢敬,甚至不惜為自己打造了忠心不貳的好丈夫名聲。
這些年京中人人豔羨姜扉夜的夫君,隻與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是舉世好郎君。
這樣的追捧,姜扉夜愛慕虛名,自然樂在其中。
如今闌珊當衆說出自己是鎮國公的外室,這不就是當着全京城人的面扇了姜扉夜一耳光麼?
看到姜扉夜猙獰的臉色,明夷心頭莫名暢快。就是要這樣,前世種種,這一世明夷要一樣一樣還給姜扉夜。
明夷回神,對蘇禾低語:“昭彬不是在查我們影盟嗎?”
蘇禾點頭。
明夷:“這兩日透點風出去。”
蘇禾:“昭彬一向視我們影盟為眼中釘,透點風出去,把我們一鍋端了如何?”
明夷從容搖頭,“昭起心裡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透點風給他,他才能找上門來。”
蘇禾心領神會,“你這是要請君入甕啊。可昭起不笨,肯定早就懷疑過昭彬,他不還是一口一個大伯地叫,可見他心下不信昭彬是那樣的人。”
“先前有疑也不過是些捕風捉影的傳聞,昭起沒有證據便不會信。他帶着妹妹在昭家搖尾乞憐十五年,姜扉夜苛待他們,昭彬有意打壓他,在他心裡,怨恨的種子早就埋下了。我們隻需将鐵證擺在他眼前,他會很樂意相信?”明夷乜眼看着怒火中燒的姜扉夜,油然生出樂禍幸災的心情。
“這事太急了不好,咱們手裡不正好有從昭彬那裡跑掉的狗麼?先放出去,讓他在昭起眼前叫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