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這麼大怎麼能站在窗邊,衣服都要濕了!”
窗外忽然傳來一道驚呼,郦滄本想着碰碰運氣,卻看見這人在窗前淋雨,頓時有些生氣。
教訓自己的時候有那麼多的道理,放在自己身上卻不當回事。這下被自己抓住了,看她下次還怎麼教訓自己。
郦滄加快步伐,很快就上了二樓。見安珠隻是遠離了窗邊,窗戶卻還大開着。
涼風夾雜着雨滴從窗口呼呼往裡刮,一會兒功夫桌面都被打濕了小半。
啪的一聲,窗戶被人用力合上。“還讓我好好照顧自己,這就是你說的照顧方式嗎!”
屋外雨大,郦滄一路過來衣角都被打濕。安珠倒下一杯熱茶,見對方不接,強行塞進郦滄手中。
“屋裡憋悶,這才開窗透透氣。好了别氣了,這麼大的雨怎麼突然過來了?”
郦滄還是氣鼓鼓的表情,摸着溫熱的杯壁,捧起來喝了一口。
“來給你們堂主送藥,試試能不能碰到你。還好我來了,不然還不知道你要站那兒淋多久。”
說着表情又奇怪起來。“不是說與其他人合住嗎,怎麼我看這兒沒有其他人。”
安珠笑了起來。“林師姐升了旗主,又在養傷不能受累,他們可不得忙的團團轉,這個點兒還回不來。”
忽然間雷聲轟隆,屋内亮了一瞬又很快暗了下去,郦滄縮了縮脖子,握緊手中茶杯,又喝了一口壓壓驚。
安珠皺眉道。“這種天氣,給堂主送藥怎麼是你來送,可是她們欺負你了?”
“這陣子天氣反複,我師父便熬了些湯藥給各堂主送去,說是有助于夜間安眠。”
郦滄指了下擱在桌上的空提盒。“這份剛給魏堂主送去,師父特意吩咐了我要親自送到魏堂主手上。”
門窗都關着,屋内有些昏暗,安珠走過去将油燈點燃,臉色随着跳動的燈火忽明忽暗。
“各堂主的藥都特意叮囑了要親自送到?”
“那倒沒有,我在師父那兒見過幾次魏堂主,她們私下關系好,所以隻有她的這份特别叮囑了。”
郦滄眨巴着眼睛盯着安珠,這會兒離得近,光線又好了起來,才發現這人面色不對,忙要給安珠把脈。
“不舒服怎麼不說,還站在那兒吹風淋雨的,你是真不怕自己生病。”
任由郦滄動作,安珠無奈開口。“你也太緊張了些,習武之人怎會如此嬌弱。不過是這兩天忙了些,不是什麼大事,休息一會兒就好。”
郦滄皺着眉頭收回手。"再忙也不能不顧惜身體,看你這脈象,可不是單單沒休息好。盡量少些思慮吧,再這樣下去遲早得病倒。"
注視着郦滄擔憂的面色,冰冷的心仿佛有了一絲回暖,安珠對着郦滄笑得溫柔。“好,我會注意的,别擔心。”
郦滄打量她一會兒,确定這人是真的聽了進去,這才放松了臉上的表情。
“我回去開幾副藥,你喝上幾天,再有什麼不舒服的就及時來找我。”
兩人正說着話,有人踏上樓梯的聲音響起。這麼大的雨,又是這個時間,還有誰會來?
安珠看一眼郦滄,見她有些慌張,安撫的笑了笑,無聲開口道。
“别怕,不會進來的。”
看着安珠鎮定的神色,郦滄也慢慢冷靜下來,往旁邊挪了幾步,那是個從門口剛好看不見的位置。
腳步聲愈發靠近,上了二樓往安珠這邊拐來,一步一步更加清晰。
屋内兩人對視一眼,都沒再說話,直到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間隔一緻的三聲輕響,“安師妹。”
安珠無聲後退幾步,過了幾息,再向前踏出聲音。
門被拉開,安珠站在門口問到。“師兄這會兒過來,可是發生了什麼?”
門外的師兄笑了下,見安珠面帶疲憊,衣服還沾着濕意,掃過門外正往下滴水的雨傘,看來安師妹這會兒剛從刑堂回來。
“師妹剛剛歇下,本不該來打擾。但林師姐收到了什麼消息,這會心情不好,讓我請師妹過去。”
安珠臉上挂着謝意。“多謝師兄提醒,辛苦師兄跑這一趟了,師妹換身衣服就過去。”
“消息已經送到,那我就先走了。”
腳步聲又逐漸遠去,郦滄走到門口,跟安珠并排而站。
“怪不得能累成這樣,這種天氣都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