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三家從韓信、劉邦、張耳,變成了劉元、劉邦、韓信。
“我本無意兒女情長。”韓信歎了口氣。
“聯姻看重利益,與兒女情長有什麼幹系?”劉元挑眉,“你不如想想怎麼穩得住張耳父子。”
?
這簡直是倒反天罡!現在想起來穩住張耳父子了!
“你既知道他們不好拿捏,又怎麼敢羞辱威脅他們!”韓信橫眉冷對,頗為無奈地勸說劉元,“趙地情況複雜,我們還有不少地方用得到張耳,縱然他與陳餘有血海深仇,但也怕會從中作梗!”
我當然知道了,我不僅知道他們不好拿捏,我還知道他們指定不老實!
劉元笑得乖巧:“所以你私下裡,要假意與他合謀,裝作與我鬧掰便是。有張敖在手,他且得老實一會兒。”
*
“劉季!你這不是由着她胡鬧嗎?”呂雉見四周沒什麼人,便也不在乎劉邦的臉面,“元要嫁給韓信,我先不說什麼。但你怎麼能讓她帶着那麼少的兵,就去打仗?”
帶着那麼點兵力,同時攻打趙、代兩國,任誰看了也會覺得瘋狂!
“咱們元是有大造化的人,你放心便是。”劉邦一把将人攬住,“再說了,元又不去打趙國,她去打代國,勝算還是大些的!”
“放你的屁!”呂雉伸手使勁擰着劉邦腰上的肉,“你滿腦子就知道大造化,何曾想過你的親女兒!”
而這一切都被暗處的戚夫人看在眼裡,她蹑手蹑腳出去,眼中閃過精光,對身旁的宮人盈盈一笑:“還好有你在我身邊。若不是你勸我出來散心,我也不會知道這樣的好消息。”
真是天助我也!就憑她那女兒也想去打代國!大将軍帶人去打趙國,還能有幾人留給她?
“等劉元死在外面,看她還能擺什麼大夫人的威風?我呸!”戚夫人似乎是終于揚眉吐氣了一番,志得意滿地笑了。
這些日子劉盈那小傻子不好拉攏,說是最喜歡弟弟如意,可卻處處維護劉元,她每次開口挑撥,都失去了效果。
“盈,做太子這般累,何必勉強自己?”
劉盈不再說将太子讓給如意的話,他現在都是說——
“無妨,阿姐會幫我的,我隻需要聽阿姐與阿母的話便好!”
戚夫人可算是被回旋镖砸中了,昔日劉盈是怎麼氣呂雉的,如今她可算是嘗到滋味了……
當然,在劉盈将這些話告訴呂雉之時,呂雉心中爽快極了。
還好她聽了劉元的建議:堵不如疏,她不再攔着劉盈去找戚夫人,反而是忍住脾氣加以引導。
呂雉樂得有人幫自己帶娃。她又不是戚夫人,每天隻盯着漢王去誰帳中那點事兒,她要管得是荥陽乃至整個漢營的内務。
該說不說,呂雉把戚夫人看得透透的——事實上很難看不明白,戚夫人單蠢美麗,像一張白紙一般,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哪怕是她學着委婉地達成目的,卻依舊淺顯極了
戚夫人正同她的侍女跳腳,這宮人的名字叫做“雨”,剛剛取代了戚夫人從前的侍女,成為她最貼心的奴婢。
戚夫人本是跋扈的性子,但對“雨”卻态度溫和——戚夫人沒辦法啊,戚夫人心裡苦!
漢王不願意同她說太多,十天裡有三天去薄姬的帳中,剩下也就有四五天的時間才歇在她這裡。
這對于曾經“專房之寵”的戚夫人,是莫大的打擊,因此,能幫她出主意的“雨”自然是脫穎而出了。
“真想不明白,薄姬那般好顔色,卻天天跑去侍奉呂雉,不懂得籠絡住大王的心!”戚夫人對着銅鏡上着妝,“她還跑去看魏豹,生怕漢王記不得她曾經是魏王夫人!”
雨低眉順眼,連聲附和,心思卻早就飄向了遠處——
也不知道送出去的消息,主人收到了沒。
沒錯,雨是間諜,是其他諸侯安插在劉邦處的探子。若是劉元得知此事,定會感歎一番,畢竟她穿越以來還沒見過間諜呢。
而遠處的趙地,雨的主人不負期望地收到了消息。
男子正是李左車,人稱廣武君。
他見到韓信伐趙的消息,面色沒有絲毫驚訝,反而有種“果不出我所料”的志得意滿。
他将手中黑子置于棋盤關鍵一處:“既然如此,那便讓他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