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方圓數百裡,層巒疊嶂,山勢雄偉,景色秀麗,四季景色各有萬千,素有“一山有四季,十裡不同天”之妙喻。
此時已是晨曦破曉,天光灑落,雲海中浮露出許多島嶼,雲騰霧繞,宛若佛國仙鄉,白浪滔滔,島嶼化若浮舟,似仙海乘帆。
掌門大殿裡,易塵放下手中的茶盞。
空靈出塵的眼眸看向對面的老人,開口道:“獨孤前輩境界高深,在下深感敬佩,然我輩劍客以心修劍、以劍論道,此行本為拜山而來,請您賜教。”
身材高大的獨孤一鶴此刻身着青衣道袍,安然閑适的坐在主位。
他神态平和的不像是名滿天下的江湖宿老,倒更像是一位含饴弄孫的普通老人,隻有眉眼間不時閃過的一抹精光才能彰顯他的不凡。
“小友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功力,如此驚才絕豔、冠絕天下,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與貧道坐而論道,又何苦貪功冒進。”
獨孤一鶴看着眼前不施粉黛,依舊風華絕世的女子不解地問道。
“此行隻為印證劍道,請前輩成全。”易塵鄭重地行了一禮。
“請。”
獨孤一鶴無聲感慨,但還是神情肅穆的應道。
…
峨眉山金頂之上,獨孤一鶴負手而立,山風獵獵,淵淳嶽峙,盡顯宗師氣度,一股股霸道劍意裹挾天地大勢迎面襲來。
易塵手握赤霄紅蓮,衣袂飄飄,并沒有像獨孤一鶴那樣發散氣勢,看似單薄的身影卻遊刃有餘的護住周身四尺之地。
但在早早等候在一旁的蘇少英等人眼裡,場地内的原本平靜的氣氛正在變得越發壓抑,随時可能爆發驚天動地的碰撞。
“師傅他們為什麼還不動手。”
三英四秀裡的小師妹石秀雪撐不住壓抑的氛圍,忍不住開口問道。
“師傅和易姑娘已經出手了,現在雙方誰在氣勢的碰撞裡勝出,交手時誰就可能占據一分優勢。
主動出招,就意味着自認在這場交鋒裡落敗,小師妹,仔細看,這可能是最近幾年江湖裡層次最高的一場鬥劍。”
獨孤一鶴的大徒弟張英風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場中的兩人,一邊擔起大師兄的職責為自家師弟師妹解惑,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與師傅旗鼓相當的對峙那麼久。
場外衆人的竊竊私語,卻分毫沒有影響場中越發沉悶的氛圍,下一瞬,氣機牽引之下的兩人同時出劍了。
長劍碰撞,兩股截然不同的劍意同時出現,耀眼的劍光爆發,一絲絲白色的劍氣灑落,瞧着如書畫寫意,揮灑自如。
但細看之下,堅硬的青石闆卻被劃出深深的劍痕,即使已經提前後退讓出場地的蘇少英等人仍然感到皮膚被銳利的劍氣刺痛。
短短時間内,場内上下翻飛的兩人就已經硬拼了數百招,每出一劍,易塵的體内的真氣都在發生着劇烈的變化。
她體内的兩股截然相反卻同出一源的内力正在飛速運轉,結合着腦海中不斷并發的各種靈感朝着往日裡不曾涉及的經脈前進,各種不曾注意的短闆被迅速補足。
此時看似從容不迫的獨孤一鶴卻在心裡暗暗叫苦。
他自以為作為前輩又占了天生的性别優勢,自己應該順理成章的在這種短兵相接的近戰較量裡占據上風才對。
可從剛剛開始,易塵的出劍速度和力度就在不斷拔高,他的優勢正在逐漸變小。
又一次逼退易塵,獨孤一鶴氣貫周天,渾厚純粹的真氣再次遊走全身,直到沸騰的氣血被平複,麻木的手臂才終于恢複幾分知覺。
察覺自己有所狀态好轉後,獨孤一鶴正色道:“小友功力高深,吾深感敬佩,但是劍客交手不止看真氣修為,更重劍法造詣,小友,小心了。”
易塵聞言一邊運轉紫霞功驅散體内剛猛無鑄的劍氣,一邊朝獨孤一鶴微微颔首道:“請前輩放手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