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她壞話的兩人不在,隻有另外一個不常在宿舍待的女生鄭佳顔見到她後,才懶懶掀起眼問:“這幾天怎麼沒看見你住宿舍?”
她這麼一問,溫久頓時了然,也并不想說多,隻是道:“和她倆鬧了點矛盾,不太想住。”
鄭佳顔道:“說你壞話被你聽見了?”
溫久:“......”
她拿了本書,倚在桌邊看着鄭佳顔。
鄭佳顔從床上跳下來,從自己的桌上拿了一袋溜溜梅,撕開扔給她,“上次我回來的時候聽見了,隻是覺得這說的是你,我替你說話她們反而會覺得我多管閑事。”
溫久倒并不覺得鄭佳顔有什麼不對,她從包裡拿出煙,算是對鄭佳顔溜溜梅的回禮,問她:“抽嗎?”
“偶爾。”鄭佳顔接過去,挑眉道:“出去?”
溫久便和她一起去了陽台。
抽煙時兩人都保持着沉默,直到一支煙抽完,鄭佳顔才問道:“說你什麼壞話了?”
溫久毫不在意的一笑,“無非就是說我裝。”
瞥到鄭佳顔手裡捏着的煙頭,她補充:“還抨擊我抽煙。”
“哦。”
溫久打趣道:“你可别被蘇純看見了。”
女孩子的友誼建立得快,之前鄭佳顔不怎麼住宿舍,溫久和她說話很少,此刻鄭佳顔卻攬住她的肩,不屑道:“遲早的事。”
和鄭佳顔又簡單聊了幾句,溫久拿着下午的課本出了宿舍。
周一下午的課程是排滿的,溫久上完課打算出校門去打車的時候收到周枕寒的消息:【學校門口。】
十月的天氣,氣溫卻異常的低,讓人的心情也跟着一沉。
溫久一出校便看到熟悉的勞斯萊斯停在香樟樹下,走近拉開車門,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暖意。
她本以為周枕寒也在,但車後座卻是空的,司機并不是順路,而是周枕寒安排過來接她的。
此刻的心情猶如水面上的波光,泛起陣陣漣漪。
溫久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問前排的司機:“小叔叔已經回家了嗎?”
司機如實回答:“周總中午就去了分公司,吩咐我把溫小姐送到目的地,再順路去接他。”
溫久和周溯約在南桉北邊的的一條商業街,她沒有懷疑,告訴了司機要去的位置。
随後系好安全帶,溫久便往後靠在座椅上,跟司機說可以走了。
她和司機不熟,但此刻後座隻有自己,溫久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她一路看着窗外的風景,腦海裡正思索見了周溯要怎麼開口,卻恍然看到熟悉的街道。
心底一沉,溫久再往前便看到記憶裡的建築——南桉市第一監獄。
和周溯約的商業街雖沒有貿西廣場那麼豪華,但該有的設施一樣不少。
很奇怪的是,這裡不止距離周溯的學校遠,距離她的學校也遠,她從未沒有走過這條路,也沒料到這途中會經過南桉監獄。
那個雪夜的一切如走馬燈般閃進腦海,溫久攥緊拳頭,手心仿佛要被捏出血來。
直到聽到司機她,她才猛然回神。
握緊了拳頭在身側微微放松,溫久臉色發白,她沒有聽清司機跟她說什麼,隻是感覺車已經停了。
溫久這才看清窗外,已經到了和周溯約好的地點,她在一家咖啡館面前下了車。
下車後的溫久給周溯打電話想問他到哪裡了,可電話卻一直在通話中,她接連打了三個都沒人接,便又給周溯發消息。
手機顯示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周溯卻聯系不上。
十月的南桉極速降溫,好像在一瞬間進入冬天,溫久裹緊身上的外套,站在原地等着周溯。
不知等了多久,天空下起細密的小雨,在她想要進咖啡館避雨時,突然看見對面街道出現熟悉的身影。
周溯撐着傘,身着白色的運動衛衣搭配黑色衛褲,一雙白色印着耀眼品牌标志的球鞋,黑發垂落遮住額頭,眉宇間盡是少年感。
她往前走了兩步,正想過馬路時,卻見周溯身後,一個女生跑進傘裡,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周溯輕笑,一手撐着傘,另外一隻手擡起手指輕輕勾了下女生的鼻翼,招手打了輛車。
女生上車的瞬間,不舍地松開周溯的手,周溯則在女孩唇上輕輕一吻,幫她關上車門。
這一幕,如烈日般刺眼。
溫久如墜冰窖,愣在原地邁不開腿。
雨勢不大,可她站在濛濛煙雨中,盡顯狼狽。
她甚至都沒有身份,過去質問周溯為什麼那樣對她。
不知道站了多久,溫久感到頭頂的雨停了,身旁立着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
木質香調混合着雨的氣息鑽進鼻孔,溫久知道是周枕寒,可她此刻卻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雨傘将泛冷的雨霧隔絕,立在一旁的周枕寒垂眸看她,薄唇微張,他不再叫她的名字,而是輕聲喚她:
“小久,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