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琏笑起來，他淮瀛哥總是不問緣由，毫不猶豫支持他，上次慈濟堂也是，這次崇山書院也是，“好，那就拜托淮瀛哥了。”

見倆兄弟達成共識，徐佑斌也不勸說，隻從客觀角度講個事實：“天才班最終錄取的十人一定會是大雍朝堂下一代的領頭人物。”

堅信他弟天下最聰明的徐淮瀛第一個不同意：“誰說的，琏哥兒就一定比他們強。”

“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琏哥兒一個人打十個。”

徐淮瀛反駁：“這十人也不一定能擰成一股繩。”

徐佑斌一陣見血：“有時候，不需要十人，隻要多一人局面就會大不一樣。

徐淮瀛詞窮，辯不過他爹……。

賈琏冷靜開口，接過話頭：“舅舅，我明白大家都是為我好，也知道去天才班利大于弊，但是你知道嗎？我爹想要辭官陪我去讀書，他在戶部幹的好好的，今年年底都有望評優再升一級，我不希望因為我去讀書耽誤了我爹的發展。還有，若是我一走七年，慈濟堂、信息樓怎麼辦？再遇到像南甯王府這樣的仇敵，我遠在金陵鞭長莫及。”

徐佑斌一愣，看向坐直還沒他半躺高的小人苦惱的傾訴着内心深處的擔憂，笑着揉揉他的頭，一點點幫他捋清楚：“慈濟堂、信息樓都好說，舅舅幫你看着。你爹辭官無外乎就是想就近照顧你，在他心中你比官位重要多了，這一點你們父子倆可以再商量。最後一點，舅舅給你提個醒，從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琏哥兒你重情，想要保護好所有的親人這本無可厚非，但若太過擔憂影響判斷，隻會讓你看不清要走的路，更結交不了真正的知心好友。”

賈琏也陷入沉默。

徐佑斌點到為止，提起其他話題：“況且之前不是一直聽你嚷着想要出去玩嗎？就當此次報名是去金陵府遊玩一趟，見識天下英才，也不一定就能錄取呢。”

賈琏幽怨擡眼：“我肯定能中，不中我兩位師傅能念死我。”

“哈哈哈是哦，你若是不中，京城小報話題肯定要寫《榮國府嫡長孫竟考不過無名小卒，究竟是昔日狀元教書有名無實還是榮國府教子不嚴的淪喪》。”

“爹，你對小報的取名好熟練啊，是不是有股份在？”徐淮瀛狐疑一問。

徐佑斌義正言辭：“瞎說什麼，你爹是這樣的人嗎！除了賈家的産業，我可沒置辦别的産業。”他還站起身來走到池邊，留下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背影。

“……”倆兄弟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若是少說點說不定他倆就信了。

“咳咳。”演技沒過關的徐佑斌當沒事人一樣又走回來，拉回話題：“琏哥兒你再好好想想，若是去，早些動身早點回來，若是不去，你爹那邊我幫你去說，舅舅支持你的所有決定。”

賈琏給他舅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舅舅。”

他舅自诩魏晉風流名士，不拘小節，在他舅這裡，他才能真正被當做大人一同商議事情，給他絕對的選擇自由權。

“你們倆玩吧，我就不打擾了。”事了拂衣去，徐佑斌給兩個孩子留下獨立的空間。

“琏哥兒，真要去啊？”徐淮瀛貼在弟弟肩膀上，那他要好久好久見不到弟弟了。

賈琏搖搖頭：“不知道，我還要再想想。”

“我也支持琏哥兒做的所有決定，想不通先不想了，哥哥帶你去玩好玩的。”

“好！”

……

直到日頭西斜，天色轉暗。

徐佑斌抱着玩累睡着的賈琏走出驸馬府，毫不意外看到已經等在門口的賈赦，把孩子遞交他手中。

賈赦把兒子妥善的放置馬車裡，出來跟徐佑斌道謝：“今日辛苦你了。”

“我沒做什麼，你别逼琏哥兒做決定，這孩子心軟他也不好受。”

“哎，我就是一時想差了，隻想着要一直陪着他，沒想到給他帶來了這麼大的壓力，我回去再跟他好好聊聊。”

“嗯，路上當心。”

賈赦轉身鑽進馬車，坐在琏哥兒旁邊：“回府。”

馬兒發出一聲啼叫，車輪滾滾向前。

也驚醒了睡夢中的琏哥兒，大腦還未重啟，身體已經習慣性的往爹爹身上一趴，軟乎乎的撒嬌：“爹～”

“哎。”賈赦自然也接住軟乎乎的兒子，心都被甜化了。

随着大腦逐漸清醒，賈琏也想起來他還在跟他爹冷戰，主動道歉：“早上是琏哥兒不好，若是爹爹想要我去崇山書院，琏哥兒願意去。”

“爹爹也有錯，爹爹不逼你，你想做什麼決定爹爹都支持。”

賈琏驚喜擡頭，看向他爹充滿溫柔和笑意的眼眸，高興答道：“嗯！”

忽然，車外響起動靜，一把利刃穿過車簾，直直插在父子中間的車壁上。

“！”父子倆同時向外看去。

“有刺客！”車外響起下人尖銳的提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