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可不敢胡說啊。”
“那讓你兒子就在這吃。”
掌櫃糾結許久,顫抖卻堅定把着兒子的手,不顧他的哭喊,硬是不許他吃近在咫尺的雞腿。
“撲通”掌櫃丢掉雞腿,立刻跪地求饒:“對不住各位爺,是我一時犯渾想差了,真的沒下毒,隻是在雞湯裡放了一些蒙汗藥,實在是家裡太窮了,想趁着你們昏睡多偷些銀子,求求你們,高擡貴手别和我們計較。”
遊保一腳就踹了過去,給掌櫃的踢趴在地:“開着食肆還敢說沒錢,再胡說八道,割了你的舌頭。”
掌櫃娘子也從門口走出來,扶住丈夫孩子,一同求饒:“他真的沒說謊,安縣去年大澇,今年大旱,地裡莊稼都長不出來,廚房田裡都空了,隻能去鎮上高價買,不信,你們可以去看看。”
賈琏負手在後,跟着掌櫃夫妻來到廚房,的确幹幹淨淨,米缸是空的,瓜果蔬菜是沒有的,鍋碗瓢盆有些都沾灰了,就連老鼠洞都沒發現一個。
再去看他們房屋後頭開辟的田地,黃土地開裂出一條條破碎的紋路,幾根莊稼苗還在烈日下幹幹巴巴的挺立着,目光所見之處連個野菜都看不見,的确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了。
徐淮瀛雖然氣惱掌櫃下藥,但看着這家徒四壁的食肆,若是他們狠心扭送這夫妻見官,這家老的少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賈琏問:“除了我們,你們還對其他人下過藥嗎?”
掌櫃忙不疊搖頭:“絕對沒有,今日是第一次,若不是窮到沒法子,我們也不會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我真的真的可以發誓,絕對沒有傷害你們的想法,隻是想趁你們昏睡偷些銀子度過難關,若是我有半句假話,就讓我們全家不得好死。”
“你們想偷多少銀子?”
“啊?哦,二兩銀子,足夠我們再買些糧食撐到下雨了。”
賈琏拿出五兩銀子遞給他們:“這算是你們誠實的賞賜,夠你們在京城落腳找個事做,若是在被我們發現你們再做壞事,直接新賬舊賬一起算。”
萬萬沒想到還能峰回路轉的掌櫃夫婦呆愣在原地,他們都做好見官的準備了,今日真是碰上大好人了!他們帶着孩子一同給賈琏磕頭感謝,一再保證絕對不會再害人了。
目送這家人相互攙扶離開的身影。
徐淮瀛抱着手搖頭:“今日真是虧大了,不僅什麼都沒什麼吃到,還白搭進去五兩銀子。”
“嗯,不白搭,算表兄你欠我的。”
“跟我有什麼關系!錢是你給的。”
“若不是你非要下來吃飯,耐心點去驿站,就遇不上此事,他們亦不會下藥,我更給不出這錢。”
“好好好,先欠着,你家表兄如今身無分文。”徐淮瀛擺爛,“回車上吧,快點去下個驿站吃飯。”
“嗯?怎麼不走?”
賈琏摸摸肚子:“我餓了。”撐不到下個驿站吃飯了。
“這也沒吃的啊。”
賈琏反駁:“誰說的。”
“咯咯咯。”無雙已經拎着兩隻野雞,四隻兔子回來了。
徐淮瀛驚訝:“打獵竟這般容易,那家夫妻怎麼混的這麼慘,不會又是騙了我們吧。”
遊保接過獵物,熟練的拔毛,聽聞這話回答道:“他們沒說謊,這些獵物都在深山老林中,若非捕獵老手,不僅抓不到獵物還容易在山中迷路成為獵物。”
賈琏攔住喋喋不休還想追問的表哥,遞給他一打木材:“去生火,想吃飯自己動手。”
另有其他人看到紛紛加入做飯陣營,燒火的燒火,切菜的切菜,穿串的穿串,調料的調料。
比在食肆等待的時間還要短,燒烤的香味已經飄出來了。
配上賈府大廚特制燒烤料,一行人吃了非常美味又難忘的一餐。
徐淮瀛吃的滿嘴流油,“這烤肉怎麼這麼好吃!我在府裡吃過的烤肉都幹巴巴沒滋味的。”
“淮瀛哥喜歡?不用着急,到了書院日日都能吃上。”
賈琏也切開一塊肉放入嘴中,細嚼慢咽,滋味的确不錯。
“啊,書院還能吃烤肉?祖父現在這麼開明?”
“當然不是,食堂的大鍋飯想也能知道好吃不到哪去。哥,去後山打獵将會是我們的常态。”
“哈哈哈,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有祖父當年的遺風。”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安靜的官道上,突然聽到陣陣馬蹄聲朝他們方向過來。
賈琏放下碗筷,看看太陽位置算時間,小舅舅差不多該發現追過來了。
“籲——”馬兒發出一聲啼叫,衆人的面貌也都清楚的看見,果然不出他所料,真的是小舅舅追來了。
再一看他哥,比他大一圈的身形正努力的想把自己藏在他的身後。
賈琏扶額,這怎麼可能藏的住。
徐佑斌跳下馬背,拿了個大包袱丢過來:“兒子,接着。”
徐淮瀛條件反射的接住,這是啥?
剛想問就聽見他爹說:“你娘說,你要是考不上崇山書院就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