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玉君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很快明白,皇上是想和她對弈,她看了看那副白玉棋盤,“會下,隻是下得不好。”
“無妨,和我對弈一局,若你赢了可以允諾你一個條件如何?”
秦玉君對這個條件倒感到意外,沒想到皇上今日這樣好說話,他以為他會因為孫家的事情對自己……
“公子說話算話。”
雅間裡安靜下來,隻有偶爾二人落子時的嗒嗒聲。
一個時辰後,看着棋盤上被圍得死死的黑子,秦玉君歎氣:“公子我輸了。”
往常一向在自己面前謹小慎微的女子,難得露出些許不開心的模樣,裴玄度心情大好,不是因為赢了一個女子,因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能和我對弈這樣久,你已經下得很好了。”
“是嗎,其實我好久沒下棋了,自從我娘去世後,我很難找到人和我下棋了。”秦玉君想到小時候看爹娘恩愛對弈的場景。
恍若隔世,那時候她看着他們下棋,覺得下棋好有意思,纏着娘教她,娘抱着她,握着她的手,一子一子的教她擺棋。
“今日和公子下棋,雖沒赢,我也很開心。”
那張白玉瑩白的臉,眉毛微蹙,棱形的唇有些微泛白。
窗邊的光,正好照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籠罩着一層淡淡哀傷。
裴玄度難得不再高高在上,他寬慰道:“來日,你的孩子出生,你亦可以教它下棋。”
秦玉君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眼神中帶着裴玄度看不見的複雜。
“可惜了,沒能拿到公子許下的籌碼。”
裴玄度難得輕松,閑雅的靠在榻上,修長的手指将最後一枚白子放回旗盒,“今日我心情好,說說你想要什麼,我能辦的都給你辦。”也算是給她為自己辦事的獎賞了。
秦玉君搖搖頭,“公子,我想把這個許諾留待以後使用可以嗎。”
“你倒聰明,可知道我的許諾和一般人可不一樣。”
“我自然是知道,才鬥膽請公子給我這個許諾。”
“罷了,看在你做事還算盡心的份上,你可得好好想想怎麼用這個許諾。”
秦玉君嫣然一笑,“多謝公子。”
令裴玄度有些慌神,這婦人笑起來有些别樣風姿。
裴玄度離開後,秦玉君看天色不早也準備回府,隻是卻不見翠兒身影。
她問苕兒:“翠兒呢?”
苕兒指了指對面的居盛酒樓,“剛才出去了一趟,我見她失魂落魄的就去了對面,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一個時辰前,居盛酒樓,翠兒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易公子,是你嗎!”
翠兒看着眼前借酒消愁的易盛,他滄桑了許多,也瘦了很多。
“翠兒姑娘,我是在做夢嗎,怎麼會在這裡遇見你。”裴昌在翠兒看不見的地方冷冷的一笑,瞧他發現了什麼,裴玄度居然和一個女人在對面的店鋪裡呆了幾個時辰。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看來那個叫翠兒的女子還有些用處。
裴昌拉着翠兒的手:“翠兒姑娘你不知道,這幾個月我有多後悔,後悔那天沒有留住你,我後悔了,翠兒,你願意原諒我嗎。”
翠兒心神在看到裴昌時就完全淪陷,“公子我又何嘗不是,這幾個月來我心如刀絞,可是,我們終究殊途,翠兒配不上您。”
“不,不,翠兒我想過了,什麼門第,我要你,我要和你在一起,這一次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裴昌抱住翠兒,翠兒哪裡招架得住,眼前的男子是她那夜冒着生命危險救下的,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子,也是她第一個愛的人。
裴昌不過三兩句話,又引得翠兒落入陷阱。
秦玉君和苕兒站在店門口,終于見翠兒和一個男子在酒樓前依依不舍。
翠兒站在原地,看着男子離開,才向米莊走回來。
秦玉君看着那個男子,總覺得有些不對,那男子雖然身穿普通的公子哥的衣裳,可是走路的氣派和臉上帶着的傲氣并不一般。
苕兒好奇的問:“翠兒姐姐,那是誰啊?”又指着翠兒的脖子,“翠兒姐姐你脖子被蚊蟲咬了麼,怎麼紅了。”
翠兒紅着臉,捂着脖子,“他,他便是易公子。”
秦玉君心中不安,面上卻沒說什麼:“我們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