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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分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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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晖沒有拒絕的權利。

電光火石之間,望着笑意不達眼底的韓潤楓,鐘晖瞬間做出決定:

無論如何,先穩住他再說!

韓潤楓似乎十分滿意他的順從,當即列出了一連串的獎賞清單,那架勢仿佛是要把整座國庫都搬空似的。

“陛下,無功不受祿,這......”

鐘晖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就被韓潤楓不容置疑地堵了回去:“小晖表弟,比起鐘家這些年的付出和你将要承受的風險,這些身外之物不過是九牛一毛。”

“鐘将軍已經為國捐軀,而你也即将深入虎穴。你們都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景國百姓的安全。”

“再多的天材地寶、武技丹藥,也換不來鮮活的生命。朕恨自己無能,隻能拿得出這些東西補償你們。若是你連朕的這一點心意也要拒絕,朕真的會傷心。”

韓潤楓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緊緊握着鐘晖的手不肯松開,眼角甚至泛起了星點淚花。鐘晖被他盯得莫名有點發毛,隻好妥協。

于是接下來的七天裡,鐘晖被迫享受了萬衆矚目的國寶待遇。

先是鐘夫人和韓潤楓早中午晚頓頓不落地跑過來噓寒問暖;再是巴丘的長老巫醫們每天兩次的身體檢查;還要加上瀚海學院那幫同學和鐘家親戚時不時的突襲慰問;最後甚至連如意公主韓潤櫻都親自來探望他了。

身為景國皇室的大公主,韓潤櫻的年紀已經接近不惑之年,但眼神中仍透着一種别樣的清澈。她身材中等,其貌不揚,長發披散,穿一件樸素的純色亞麻長裙。要不是有韓潤楓的介紹,鐘晖可能會把她認作普通的侍女。

“參見如意公主殿下。”

鐘晖恭敬地行禮。而韓潤櫻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對韓潤楓說道:“他恢複得很好,沒什麼問題。”

說罷,她竟是頭也不回轉身就走,不給年輕的景國皇帝留一點面子。

韓潤楓也不惱,笑眯眯地把姐姐送到門口,目送亞麻長裙的裙擺消失在走廊盡頭,才回頭歎道:“從我有記憶開始,她就是這麼有個性。”

鐘晖一頭霧水,但客套話說得比腦子動得快:“如意公主殿下的确與衆不同。”

韓潤楓呵呵笑道:“是啊,她與衆不同,隻對元力法器感興趣。比起應付皇室的禮節,她應該更想和巴丘來的老家夥們多聊聊。”

景國皇室立儲君的原則是嫡長子繼承制,但唯獨有一個條件淩駕于尊卑長幼之上,那就是元靈必須是天目霸王虎。

《天玄至尊》裡提過,韓潤櫻同樣繼承到了天目霸王虎的元靈,年齡又比韓潤楓大出許多,還有一手煉器的絕技。如果不是她對皇位毫無野心,皇儲的位置或許早就輪到她去坐了。

鐘晖摸不清楚韓潤楓的用意,隻好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他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實在不想再攪進皇家的渾水裡去。

他隻盼着這七天快一點過去,讓他能快一點見到楊拙!

過度的關懷與軟禁無異,偌大的避暑行宮,走到哪裡都有巡邏的侍衛和待命的侍女。鐘晖想去花園散步透氣,都被侍女們以靜養為由請了回去,活動範圍僅限卧房和門外的走廊。

他出不去,瀚海學院的幾名同僚倒是來了又來。

每次問的無非都是這些年過得如何,旁敲側擊地詢問魔域近況。鐘晖打着巫蠱之術的幌子,隻說自己頭痛,好像十年時光一眨眼就過去了似的——他也不算騙人,當初在噬谷天災秘境中,可不就是幾個時辰走完了十年時光。

韓潤楓嘴上說得好聽,要他缺什麼盡管開口,結果連一碗涼糕都不許鐘夫人送進來,美其名曰寒食傷身。這幾日鐘晖吃得最多的就是巴丘巫醫們熬的藥湯,嘗起來又苦又辣,喝進胃裡仿佛有火在燒。

行動處處受限,飲食難以下咽,還得時刻提心吊膽地演戲,就連睡個覺也有傭人守在床帳之外十步左右的地方。

景國皇帝和藹可親的表象之下,充斥着昭然若揭的冷酷與提防。

深夜緊張到失眠的鐘晖歎了口氣,仰面倒回了被褥裡。他翻了個身,伸出手指在床鋪的絨面上劃來劃去。

好想楊拙啊。

好想見他,好想抱他,好想親他,好想跟他說說話。

好想看他笑着的樣子。

鐘晖默默閉上眼睛,一夜無夢至天明。

......

魔尊送來那封戰書的内容是絕密,隻有極少數人知情。絕大部分人隻接到了皇帝的軍令,知道今日景國軍方與魔族有一次至關重要的談判,談判的結果将決定人族幾座邊境城池的歸屬。

鐘晖上戰場的身份也并非人魔交戰的籌碼,而是鐘家的少主、景國的将軍、瀚海學院的黃金一代。他繼承了鐘将軍的忠烈遺志,即将作為人族的代表,于兩軍陣前對峙那位剛剛踏着屍骨長階登頂魔域的魔尊。

避暑行宮的長廊内,韓潤楓與他并肩而行,憂心忡忡地囑咐:“小晖表弟,魔族要求你不能攜帶任何武器,否則他們會立刻發起進攻。”

“但他們沒有說不可以穿防具,所以我特地讓姐姐打造了這套振金石铠甲,防禦力可與土系半神的乙級武技相當。萬一魔族對你心懷不軌,至少也能為你抵擋一次緻命傷。”

鐘晖低頭,摸了摸自己身上輕薄堅韌的古銅色護铠,強笑着道謝:“多謝陛下厚愛。”

“小晖表弟,十年不見,你真是成熟太多了。”

韓潤楓欣慰地撫掌微笑,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造型古樸的銀簪子遞給鐘晖,指了指鐘晖的淺棕色長發。

“不能帶武器,不代表不能帶飾品。”

銀簪子雖然不長,但掂在手心裡沉甸甸的很有份量,末端鑲嵌着一顆方形的透明寶石。細看之下,簪子的尖端還泛着一種不自然的紫色。

鐘晖渾身一涼,突然明白了這根簪子的用途。

“這根簪子淬了名為白骨枯的毒,隻要你能把他紮進楊拙的咽喉,三日之内他就将爛成一灘血水,無藥可救。”

韓潤楓的臉色忽地嚴肅起來。

“白骨枯是人族制毒的巅峰之作,煉制條件非常苛刻,原材料也盡是幾乎絕迹的天材地寶。”

“你手上這一根簪子是孤品,是集三國之力共同打造而成,耗時近一年。原本是想用于刺殺大蛇音琉,沒想到最後會交到你的手上。”

交談之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長廊的盡頭,門外便是接應他們前往邊境戰場第一線的馬車。

韓潤楓停下腳步,重重地拍了拍鐘晖的肩,語重心長道:“小晖表弟,成敗在此一舉。”

“現在是千載難逢的時機,錯過這一次,刺殺楊拙的機會以後都不可能再有了。”

鐘晖默不作聲地盯着手裡的簪子,心裡想的卻是還好楊拙曾經教過他那麼一兩次束發的方法,否則現在還要出個洋相。

他擡手,不甚熟練地用簪子挽了一個小小的發髻,信誓旦旦地回答:“我定不負陛下所望。”

韓潤楓莞爾,推開了避暑行宮的大門,快步走到了鐘晖身前幾步的位置,鐘晖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也因此,鐘晖錯過了韓潤楓臉上那轉瞬即逝的冰冷獰笑。

魔族與人族約定的“談判”地點在景國邊境一條名為騰河的大河前。騰河名副其實,崎岖的河道綿延千裡,水流湍急、暗潮兇猛,是天玄大陸最兇險的河流之一。在人族炸斷渡河大橋之後,就連身強力壯的魔族都很難越過這道天險。

為了這一次談判,在魔尊有意的退讓之下,人族搭建了一座臨時的橋梁。根據魔尊傳達給韓潤楓的意思,隻要鐘晖走過橋,人族可以随時把橋銷毀。而他會立刻命令人魔戰線上所有魔族軍隊全部撤回郄地本土,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屆時,隻有魔尊一人會在橋上等待。

是誠意,也是威懾。

正午,白日高懸,騰河滾滾奔流,濁浪翻湧。那條隻容一人通行的小橋上,一道漆黑的剪影漸漸被暴烈的日光勾勒成型。

一步,兩步,三步。

剪影的邊緣被風吹得模糊,他的真容淹沒在逆光的陰影之中,但他的身份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瘋子、天才、暴君、冥皇半神、神器之主。

魔域的統治者。

人族的背叛者。

——魔尊,楊拙。

“讓他過來。”

男人冰冷的聲音自橋上傳出,在他身後十裡開外的地方,站着黑雲壓境的魔族大軍,仿佛天邊鑲嵌着一條黑線。

除去騰河水的咆哮聲,戰場上寂靜得可怕。

鐘晖回過頭,成千上萬的人族士兵同樣井然有序,軍陣中郁沉着視死如歸的肅殺之氣。沉默的士兵似乎都長着同一張臉,望向他的表情帶着相似的虔誠與堅定。

韓潤楓看着他,瀚海學院的同僚們看着他,甚至連僅有一面之緣的如意公主韓潤櫻也靜靜地看着他。

一雙雙眼睛像一顆顆砝碼,壓在鐘晖心中那杆天平上。

但天平隻是顫了顫,依舊穩穩地傾斜向另一端。

對不起。鐘晖默默地想。

“鐘晖,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韓潤楓突然向前一步,湊近他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輕聲開口問道。

鐘晖一愣,靜默了一瞬,真摯地回答:“我一定會回來。”

楊拙和整個人族,他都要救。

他轉過身,不再回頭看韓潤楓的反應,義無反顧地向橋上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鐘晖走得并不快,在腦海裡仔細組織着語言。

我回來了,我沒事。

我确實是被暴力拐走的,但景國的人除了軟禁之外沒有對我做什麼,不用報複他們,人族衰弱的國力經不起再多一點打擊了。

你身體怎麼樣了?強行突破境界有沒有引起反噬?當魔尊是不是很辛苦?我真的很擔心你,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楊拙,我好想你。

楊拙的身影離他漸漸近了,甚至隐約能聞到那股冷冽的苦香。

一步,兩步,三步。

魔尊烏黑的長發如瀑般散落,頭頂的月曜石冠冕既像荊棘又像龍角,暗紋繁複的深紫色戰袍在日光下折射出金屬般的色澤。

先是狹長上挑的銳利鳳眼,再是高挺的鼻梁和緊抿的薄唇。分明是棱角分明的冷峻面龐,在鐘晖眼裡卻總是柔軟可愛的。

那是最喜歡他的人,他最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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