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舟風流多情,聽說年輕時就喜歡靠着那張有點姿色的臉去撩撥界内有能力的女性,陸家基業到他這種纨绔手裡不降反升,誰知道這其中有多少是他哄騙得身邊女人将利益拱手相讓。
陸璟之到家裡來的時候她見過面,也聊過天,樣貌是不錯,談吐舉止也很穩重,但上梁不正下梁歪,難不成他還真是個例外?
阮玉蘭半信半疑。
“上次他臨走前,我說了聯姻這種事最終還是要看你的意思。”
宋修平原先在軍團服役,退役後跟在老領導身邊做事任職,一次外出辦事時幫助了被劫匪搶包的阮玉蘭,兩人一見鐘情。後來宋修平因故辭職,選擇經商,也為了表示心上人嫁給自己絕對不會吃苦的态度,默默挨着阮老爺子的橫眉冷對虛心求教學習如何創業,在有所成色後才向阮玉蘭求婚。
原本阮老爺子還不樂意,但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再加上宋修平品行确實不錯,老實寡言但活沒少幹,也就随他們去了。
自由戀愛的兩人對後代的婚姻自然也是以他們的個人意願為主。
“那孩子碰壁兩次也不氣餒,隻說見你一面就好。”
阮玉蘭問她,“你的意見呢?”
宋清昭沉默,除了哈德星那次,她不記得這一世自己有和陸璟之見過面,對方為何會對這門婚事這麼執着?
“我知道了。”
既然對方無論如何都要見一面,那她就去赴約,說清楚,也省得那人接二連三地往家裡跑。
母女兩人從花園回到屋裡時,宋清安剛好從宋修平的書房出來,表情苦大仇深的,明顯是不情不願地和父親達成“和解”協議,但他心中到底怎麼想的,旁人就不知道了。
阮玉蘭笑着去安慰自己兒子,自己前世這個時候在基地參加特訓,等她從母親口中聽聞這件事時已經是幾個月後了,如今她成為這件事的旁觀者,卻下意識覺得這事沒那麼容易結束。
她盯着宋清安半晌,在後者有所察覺前收回視線。
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宋修平從書房走出,雙手撐在二樓的欄杆處,開口道:“清昭,你來一下。”
瞧他的神情,宋清昭猜測是自己之前請父親幫忙的事有眉目了。
她快步走上台階,進入書房,宋修平已經回到書桌後面,開門見山道:“你讓我調查的那個人,在星盟的數據庫中查無此人。”
“查無此人?”宋清昭皺眉,有點意外。
她明明記得拿到的簡曆上有寫葉雲喬出生于星盟的一個偏遠星球,難道那是個假信息?葉雲喬不是星盟公民?
“要麼她是聯邦的,要麼是帝國的,星盟的數據庫已經錄入了全星盟人口的信息,”宋修平雖然已經從原先任職的地方辭職,但與老領導的關系還在,再加上宋清昭的緣故,讓信息部門查個人不算什麼難事,男人看女兒有些嚴肅的神情,疑惑道,“這個人很重要嗎?和你們的任務有關?”
“不算有關系,是一些私事。”
宋清昭不可能告訴父親這個人将來是自己婚姻的插足者,陸璟之的真愛,自己為了兩家利益在幹預途中還遭遇了車禍,然後循環重生。
但這都不算什麼,宋清昭真正開始在意葉雲喬是在樓頂那次,她欲拽着陸璟之和葉雲喬跳下樓頂時,對方慌忙掙紮時衣領敞開,露出印在她後頸,如同符号的東西。
隻一眼就讓宋清昭心跳驟停,瞳孔震顫。
所有事物都被抛至腦後,她就那麼死死盯那塊圖案,直到三人一同重重墜落地面,激起巨大塵土。
那枚類似紋身一樣的東西,和四年前自己在阿茲拉爾身上看到的符号一模一樣。
她不能确定葉雲喬是不是“流浪者”。
但她笃定葉雲喬和殺害硯舒的人,來自同一個地方。
大地在吞咽。從三人身體中流出的鮮血瞬間滲入裂縫,滋潤着這片枯竭幹裂的地面,她側頭看着因劇痛而抽搐的葉雲喬,對方強烈的求生欲讓她目眦欲裂,盯着天空,張着嘴想要呼救。
遠處星警和醫護人員一齊朝他們跑過來,不斷震動的地面漸漸和宋清昭胸腔的震顫融為一體,瘋狂湧上喉間的鮮血将她的笑聲變得斷斷續續。
在這破敗荒蕪的星球天地間,突兀又詭異。
她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