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赫洲下午帶着這束花回了實驗室,引來周圍人的側目。
嚴康湊過來,一臉你開竅挺快的表情說:“要送給女朋友?”
他又看了一眼花,發現不對勁,怎麼是假花,“你怎麼送假花?”
徐赫洲糾正道:“是紙花。”
嚴康問:“在哪兒買的?”
徐赫洲:“學姐送的。”
嚴康反應了幾秒,學姐?徐赫洲不是談了個學姐?他了解徐赫洲,他不是那種亂收花的人。
随後他罵道:“你真惡心,女朋友就女朋友,還故意提醒人你談了個學姐。”
徐赫洲莫名被罵了,他還沒适應喊沈挽歌女朋友,他跟别人提起時,還是下意識稱沈挽歌為學姐或者挽姐。
嚴康又問:“你私下也喊她學姐?”
徐赫洲被他問煩了,轉移話題說:“你代碼看完了還是複習完了?”
嚴康自己領悟了,這樣喊比較有情調。
他轉身走前留下一句感慨,“年輕人,還挺會玩兒。”
—
沈挽歌周末和錢雯待了兩天,錢雯一走,宿舍獨留一個沈挽歌,十分冷清。
以前她都是和李安言一樣,考完立馬回家,然後躺在家裡做爸爸媽媽的乖乖女。
不一定乖,但一定在家躺着。
這次聽說沈挽歌要晚回來,沈華國和鄭英都很驚訝,半個月前她就在家庭群裡宣告,元旦後一兩天就能回家,結果現在又不回來了。
知道一點内幕的鄭英把沈華國使喚走,單獨跟寶貝女兒通話,問她是不是談戀愛了。
沈挽歌不承認,說沒有,隻是跟舍友玩,還讓錢雯跟鄭英打了招呼。
鄭英不信,竟然還有她女兒喜歡但得不到的男孩,那個徐赫洲到底有多優秀。
沈挽歌還沒想好要不要說,不想鄭英繼續問了,怕露餡,告訴她過年回家會講,鄭英這才罷休。
錢雯回家的那天晚上,沈挽歌獨自躺在宿舍的床上,深感無聊,寂寞。
好在這棟樓還有沒考完的人,聽着外面宿舍的動靜,她也不至于害怕。
沈挽歌激動得告訴徐赫洲自己考完了,并且想晚一周回去。
她問:【徐赫洲,放假前每天一起吃飯怎麼樣?】
徐赫洲:【可以】
沈挽歌想了想:【早飯就不用了】
她起不來。
徐赫洲終于主動關心了,他問:【你舍友都走了,害怕嗎?】
沈挽歌想實話實說,但是手指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動打出三個字:【有一點】
徐赫洲:【那還晚回家?】
沈挽歌:【原因有三】
沈挽歌:【第一、去秦漾姐甜品店幫忙】
沈挽歌:【第二、想吃食堂的菜】
沈挽歌:【第三、想住宿舍】
徐赫洲:【……】
除了第一條,其他兩條完全沒有說服力。
兩人的聊天短暫暫停。
沈挽歌躺在床上,聽着窗外傳來的說話聲,她緩緩打出:【徐赫洲?】
徐赫洲:【?】
沈挽歌:【你現在能不能跟我打個電話,我第一晚,有點孤獨。】
差點被自己這句話給茶到。
徐赫洲:【等一下】
過了大概五分鐘,他回:【我現在打了?】
沈挽歌:【嗯】
像是某種正經的儀式,必須事先商量好。
徐赫洲的電話如約而至,沈挽歌接通,說:“喂?”
徐赫洲那邊:“嗯。”
沈挽歌從自己的床上爬起來,第一次以這種方式對話,好像有點尴尬,雙方都陷入了沉默。
沈挽歌咳了一聲。
徐赫洲聽出來她是故意咳的,他還是問:“你怎麼咳嗽了?”
沈挽歌繼續咳了幾聲說:“孩子咳嗽老不好。”
徐赫洲那邊很順暢接上:“多半是廢了。”
沈挽歌說:“你才廢了。”
她聽到徐赫洲很輕地笑了,氣息仿佛隔着手機聽筒傳過來。
她問:“徐赫洲,你在哪兒呢?”
徐赫洲說:“剛從實驗室出來,在回宿舍的路上。”
沈挽歌手裡脫着自己玩具熊的衣服,問:“梁豐君給你很多任務嗎?”
徐赫洲:“還可以,大部分有用。”
沈挽歌回憶着說:“我之前有次比賽指導老師還是他。”
徐赫洲危險發言:“你還參加過比賽?”
“重點是這個嗎?”沈挽歌略感無語,“難道你不應該驚訝這個巧合嗎?我學習很認真的好嗎。”
梁豐君是一個很厲害很好的老師,也很有錢,經常帶着他的學生到處飛,但他手下的碩士博士隻要保送的。
沈挽歌那天在杏園吃飯才知道徐赫洲是在梁豐君的實驗室,她當時随口一問,又随耳一聽。
回宿舍才想起來她大二上學期和計算機學院的幾名同學參加了一個比賽,指導老師就是他,當時還拿了國二等獎。
但他沒怎麼指導,沈挽歌隻跟他正面接觸過一次。
沈挽歌好奇說:“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徐赫洲:“我幫你問問?”
沈挽歌慫恿徐赫洲道:“問,你快去問,問他還記不記得沈挽歌。”
徐赫洲笑:“我可能真能碰到他,我剛看到他車停在這兒。”
沈挽歌:“你還認識他車?”
徐赫洲說:“學長給我指認過。”
沈挽歌驚歎道:“他一個老師這麼晚了不回家?”
徐赫洲:“他經常晚上十點辦公室燈還亮着。”
沈挽歌敬佩:“不愧是大佬。”
徐赫洲那邊好像是發現了什麼,說了一句“完了”,然後聲音變淡,沈挽歌聽到他很客氣說“梁老師好。”
嗯?!
兩人好像在交談,沈挽歌聽不清聲音。
她停在手裡的動作,不敢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