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總想着自己能夠給人安慰。
沈挽歌覺得這個可氣的男孩或許需要她的心理開導,她問:要不要加q.q?
那男孩同意了,他把自己的q.q發過來:你加我吧,我找時間上線通過。
看來他爸管的真的挺嚴格,連q.q都不讓玩,他怎麼跟同學聊天。
——那個,你能不能再發一遍。我沒記住。
消息消失太快,她沒背下來。
那男孩連發了三次,沈挽歌才在本子上記下來。
——我去吃飯了。
沈挽歌回複:再見。
——再見。
之後,沈挽歌加了那個q.q号,但是對方設置了問題:你是誰?
她一連試了好幾個答案都不對。
沈挽歌頓時生氣了,這小孩逗她玩兒吧。
她記得那個男孩叫戰無什麼,之後她在五子棋搜索欄裡一連搜了好幾個名字。
戰無不勝。
戰無不克。
戰戰兢兢。
戰你個大頭。
……
她沒搜到,心裡默默罵了那個小孩一百遍。
那天之後她也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上了高中,學業緊張,興緻也過了,她沒再玩過五子棋。
直到今天,和徐赫洲一起。
那句再見,隔了六年。
腦子裡這件事情幾乎已經淡忘,突如其來的熟悉,讓兩個人全部回想起來。
命運給那時的無疾而終一個遲到的答案。
還是當時的系統,隻不過界面有了一些變化。
胡說八道好:你是那個13歲的死小孩?
戰無不敗:……是
沈挽歌不敢相信,生活真是充滿了奇遇和不可思議。
她現在很想見他。
他也很想見她。
胡說八道好:見一面?
戰無不敗:好。
幾乎同時,兩人從床上起身下來。
嚴康:你尿急?大半夜換什麼衣服,十點半了。
錢雯:怎麼了怎麼了?
沈挽歌換上了好看的衣服,并沒有重新化妝,紮了個高馬尾,有她高中時候的樣子。
徐赫洲跑到沈挽歌宿舍樓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格外激動,或許是被生活的奇妙巧合所打動。
兩人站在宿舍門口,像許多小情侶那樣,相互對視着,他們隻想笑。
那些共同的回憶,不需要說,隻看着對方的眼睛,他們就能想到同一處。
還是沈挽歌率先開口:“真沒想到,竟然是你。”
徐赫洲:“我也沒想到。”
門口情侶很多,兩個人想找個安靜地地方,他們沿着校園走。
沈挽歌說:“這也太神奇了。”
六年前兩個毫不相幹的人,今天突然相認。
她想起來還要找那個小孩算賬,沈挽歌說:“你當時為什麼好友申請要設置問題,我加了你好幾遍。”
徐赫洲:“我給忘了,後來才發現,現在已經解除了。”
沈挽歌了然,說:“我還以為是你不加陌生人。”
徐赫洲看了看她說:“我還以為是你不加異性。”
兩人不約而同笑起來。
“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就是問題。”
“真的嗎?好吧。”
沈挽歌看着徐赫洲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很好,小孩,你确實好好學習了,考上了厲害的邊大。”
徐赫洲停下,按住她放在肩膀上的手說:“我不是小孩。”
沈挽歌說:“你本來就比我小啊,我現在覺得你更小了。”
她很想知道徐赫洲13歲長什麼樣子。
肯定很臭屁,很拽,很聰明。
她笑眯眯地說:“我怎麼越看你越像一個初中生,還是馬上升初三的初中生。”
徐赫洲抓緊她的手,把她的手從肩膀上拿下來,問:“你好好看看,哪裡像。”
沈挽歌掐了掐他的臉,笑說:“哪裡都像,從左邊看像,從右邊看也像。”
沈挽歌兩步走上了前面的台階,說:“離遠看也像。”
徐赫洲在台階前停下腳步,他一字一頓,“沈,挽,歌”
“怎麼了?”沈挽歌故意氣他,她發現徐赫洲不喜歡被人說長得小,立馬又來了一句,“很可愛。”
她站在兩層台階上,比徐赫洲高一點。
徐赫洲湊近她,“你對可愛有誤解。”
沈挽歌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風有一絲絲涼意,吹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徐赫洲惱火的樣子,很好看。
“沒有誤解,是正解。”
她雙手按住他的後脖頸,讓他離自己更近,“這樣,我是不是能算作在你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你?”
徐赫洲心裡想着不能吧,但看到沈挽歌眼神裡的期待,點頭,“嗯。”
沈挽歌很開心地笑了一下,她在徐赫洲嘴角落下一個吻,然後一把抱住他。
徐赫洲手臂環上她的腰,沈挽歌借力下了一層台階,兩人挨得更近。
天上的月亮又亮又完整,萬物在晚春的夜裡悄悄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