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林墨陷入兩難時,人群中有人憎恨的大喊:“不要和他說那麼多廢話,将那女人推下坑去,才能為我們的家人報仇。”
有人故意向報仇的方向引導,已經到達暴怒邊緣的民衆。
“把她推下去,把她推下去……”
聲音很快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如洶湧的波濤,一浪高過一浪,直到将人淹沒,推入深淵。
冷念之站在混亂的人群前,神情鎮定自若,宛如一朵伫立在暴風雨中的白蓮。
眼眸清澈而冷靜,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微笑,雙臂自然下垂,靜觀着周圍發生的一切,沒有絲毫慌亂。
就像在看一場戲,她是觀衆,而不是即将被迫害的主角。
村民步步緊逼,冷念之小步後退。
“大家不要再往前了。”林墨的聲音,弱小又無助。
無論他怎麼說,怎麼阻止,事情還要往最壞的結果發展。
“不要!”林墨伸出手,想要抓住冷念之,卻晚了一秒。
冷念之向後倒,身體自然下落。
風吹亂了她美麗的長發,妖娆禍世,又清冷孤傲,不留戀人世。
她的眼睛始終看着林墨,臉上沒有過多的驚恐和害怕,隻是微笑着對林墨輕輕地搖頭。
她的聲音從下方飄來,像空谷的清唱,四個字,“好好活着。”如巨石狠狠的重擊林墨的胸口。
那樣高貴又聰明的大小姐,美麗又睿智的女人,就要在他面前,香消玉焚,屍骨無存。
從這世界徹底消失,跌落深淵了。
他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卻什麼也幫不了。
她才應該好好活着,她要好好的活着,才對。
林墨看着不斷下墜的女人,無力的垂下雙手,一滴眼淚不受控制的劃過臉頰。
她的身體每落下一毫,他心就跟着絕望一分。
自責,愧疚,無力挽回,更多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來,沉重的讓他幾乎忘記了呼吸。
林墨承受不住的身體輕輕顫抖,手中抓着一把白沙。
好好活着,如利刃紮進肉裡,錐心刺骨。
……
那是光線無法穿透的洞穴深處,猶如午夜一般漆黑,仿佛沒有邊界。
山洞很大,一條暗河蜿蜒曲折,不知延伸到何處。
冷念之落到洞底,快掉入暗河時,從身上甩出一把一頭拴着繩子的尖刀,刀子紮入山洞石壁中,才穩住身體,不被河水沖走。
她拉着繩子,慢慢遊到一處遍布鐘乳石的岸邊。
正當她爬到岩石的後面,藏匿好身影,就聽到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我聽見聲音了,從那邊的洞口傳來,快過去看看。”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那女人差不多要下來了。”
“從這麼高的地面掉下來,那女人一定被吓暈過去,不然一點喊聲都沒有。”
“快過去看看,要是發現那女人浮上來,直接撈上來。”
“上面發話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冷念之靠在比她寬一點的鐘乳石後,身邊暗河的水流聲撞擊石壁,發出巨大的回聲。
她坐在潮濕的地面上,顧不上扭幹被水侵濕的衣服。
全神貫注地聽着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到她藏匿的位置。
她聽聲辨位,躲在鐘乳石後,背對着兩人慢慢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