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齊楓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把匕首,泛着銀光的刀刃直直貼在齊勝的耳旁,冰冷的尖銳觸感和眼角瞥見的泛着銀光的刀尖透着森森殺氣,讓後者直吞口水。
“齊,齊楓啊,咱們有話好好說嘛,這動刀動劍的未免太過了些吧?”
齊勝一臉谄媚的笑着。
“你真的好吵。”齊楓輕輕一拉,後者身上的繩索就更緊了些,臉直接變成了豬肝色,再也吐不清一個完整的話了。
“你在地牢之中傷我何處了?你如實告訴我。”
齊勝隻覺得呼吸不暢,下巴上還抵着件冷器,也不清楚這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不似之前沒有主見以他們唯命是從,除了讓他殺人放火打死他都不肯之外,讓他往西絕不敢往東,素日裡更是連一把刀都不曾摸過,哪裡會像今日這般拿着把匕首怼在他面前質問?
他在地牢中對齊楓動辄打罵,更是将人左腿打斷又接上。他能說嗎?不用想也知道這不能說啊!要是被人報複回來那得了?!
齊楓手中把玩着從夏凡生那借來的匕首,其實是馬車上夏凡生主動塞給他的,說怕他會被欺負了。
齊楓無奈地收下了這把匕首。
沒有驚豔的包裝,隻是通體白皮包裹着,鑲了一邊薄片銀飾圖案。刀刃處設有镂空裝飾,簡單又好用。
“你不說,那我就自己猜。”
齊楓緩緩靠近齊勝的左腿,席地而坐後他先用刀輕劃破後者腿上那原已破洞無數的小腿褲。
他從青鸾觀中醒來的第一天左腿就時不時隐隐作痛,其中定有貓膩。
而後他用刀尖在膝彎處輕輕一按,那刀身便沒入了齊勝的皮肉。随着刀劍的深入,刀下人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也無法動彈,隻得發出嗚啞的聲音表示反抗。
“别動。”
說完,齊楓手上的動作卻還沒有停,确定刀身到達一定位置後,他開始把着刀柄從膝彎處慢慢的,慢慢的向腳踝處移動。
他眼前浮現過的,不隻是這具身體原主被折磨時的痛苦畫面,還有他師傅和小師弟與世長辭時場景。
那一幀幀,那一幕幕,刻骨銘心,不堪回首。
剖肉取骨,齊勝那隻肥碩的腿對于齊楓來說就如一條需要解剖的大魚而已,唯一不同的就是齊楓第一次在剖魚的時候帶上來自己的情感。
那殷紅的鮮血淌了滿地,浸透了齊楓灰白的衣袍,一位翩翩少年郎端坐在院中,周圍安靜的近乎詭異,而少年正在“剖魚”弄得滿手盡是些髒污狼藉,但少年神情冷漠并未察覺到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咔嚓。”
不過須臾又聽見,“咔嚓。”
身前躺着的人不再發聲,就是連小幅度的扭動都不曾有了。
齊楓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于是他便将那早已坑坑窪窪的還帶着溫熱體溫的屍體,一手提起。
連着剛取出來的兩根腿骨一起。
面無表情的扔進了小池塘中,而那池中平日溫順的魚兒此時卻變得嗜血如命。
用齊楓的話來說就是,夏凡生給了他一袋可以讓普通魚群變成一段時間食人魚的藥粉。
瘋狂撲騰的魚群很快就将齊勝的屍體啃食殆盡,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令人作嘔的怪味。
齊楓看着自己的手,覺得髒,想用水洗了,但看着已經成為血池的池塘,他覺得更髒。
“師尊!”
身後有人急促又混雜着股令人深思其中含義地喊了聲。
齊楓好似聽見了夏凡生的聲音,許是日日煎熬,一時間他竟覺恍然如夢。
他下意識回頭的朝着聲源處看去。
彼時已入深秋,正是快入冬的時候,周遭萬物被籠在陰層雲雨下散發出肉眼可見的孤索。
這長廊,這池塘,這沾滿鮮血的朝思暮想的人卻也隻會如此時一般出現在夢裡。
那素色的圓領袍被染遍了血,一大片一大片的斑駁恐怖,隻剩後背為數不多的幹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