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楓
這個邑州城的代名詞,自是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說起這惡覇的光輝事迹那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人人都感慨他那副好皮囊跟錯了人,那麼一個清冷的皮相偏長在了一個從不幹正經事,整日想着怎樣作惡的毛小子身上。
好好的大少爺不做,平日的行徑跟個地痞流子一樣,令人難以啟齒。
一想到那萬貫家财要被這樣一個不務正業、整日吃喝玩樂之人繼承,總有人在深夜痛心疾首。
齊楓本人自是不知道這些事,西街繁華地段,不是趕集日也是人山人海,便不許馬車駛入,眼下還在到處找筆墨鋪子。
“你想買什麼?”
夏凡生跟着齊楓走了一路,不是莽莽撞撞的,而是有目的性的想找什麼東西。
齊楓聽到身旁的人問就答了句,“印章。”
“我覺得賣筆墨紙硯的鋪子應該有賣印章,但是走這麼久也沒見到一家。”
齊楓又瞅了眼周圍,沒見着什麼筆墨鋪子,但是瞧見過路的行人,店鋪的人都朝自己這邊偷望着,眼神還怪怪的。
“西街熱鬧喧嘩,文人喜靜,都把鋪子開在裡邊的,咱們再往前走走就是了。”
齊楓不做他想,聽見夏凡生說了之後便隻想再往裡走去。
夏凡生走在齊楓身後,看着齊楓走了兩步後,他的眸子變得陰沉起來,他着實不喜歡這些人落在齊楓身上探究的、鄙夷的、避之不及的任何眼神。
“齊公子想買些什麼?”
齊楓找到了一家買筆墨紙硯的鋪子,鋪裡的人不多但是一見他進來了,都不聲不響的默默退了出去。
眼下客人沒了,隻剩一個死而複生的惡霸。
偏生這惡霸還和以前不同,以前那是……那是……
诶?奇了怪了!鋪子裡的管事一時竟想不起齊楓之前的惡迹斑斑,隻記得從前見到的齊楓那是活蹦亂跳的,眼下的這個卻是死氣沉沉的。
不過也是,自己家的人都無緣無故的離世了,想必再活蹦亂跳的也該靜下來幾天了。
齊楓進了店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就想自己先到處逛逛,看能不能自己找到。
結果東轉轉西找找也沒找到。
有齊楓在,就沒有客人敢進來,眼看着自己這生意被耽擱了,那管事也是鼓足了膽子才去詢問了齊楓一句。
看着管事,齊楓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有印章嗎?”
“有。”管事說,“不知齊公子想刻些什麼?”
“刻我的名字,行嗎?”
“當然可以,刻印章還要些時候,等過兩天做好了給您送到府上吧。”管事謙和的笑着看齊楓。
“不,不用送到府上,送到……”
嗯?那家客棧叫什麼名字?
齊楓從來就沒關心過這個。
管事有些疑惑,“送到哪啊齊公子?”
“送到珠閣,跟那的夥計說這是夏公子的東西,他們就知道了。”
門口傳來一道不容置疑的聲音,齊楓和管事都下意識都朝那處看去。
管事還沒弄清楚眼下的狀況“這……”
齊楓的聲音總是很輕,“按他說的做。”
“诶好……”
齊楓看到夏凡生後又問管事的,“這個要多少錢?”
“既是齊公子要的,那我們自然按往常那樣用最上乘的玉材做,但這價格對齊公子來說也是便宜了……就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齊楓來到這整整兩個月,最多也就見過一貫錢,銀子?十兩?那是多少?
齊楓心中困惑,直覺不便宜,但他面上卻絲毫不顯,“不用這麼麻煩,我就用一次,怎麼快怎麼來。”
這話說的很隐晦,夏凡生這次也沒強行要最好的,隻是在旁邊附和着,
“不用那麼講究,能最快做好就可以,這下要多少銀子?”
管事的有些愣神,這齊大少爺向來是把錢撒着玩,怎麼今天還節儉起來了?難不成真像街口那羅嬸子說的……齊家快不行了?
想着想着,等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什麼時候到櫃台來了,桌上還放着十兩白銀。
他記得自己給齊大少爺說的是五十文錢來着,他忽然擡頭,正好和門口那剛跟齊大少爺一起的……夏公子吧?
那人給他指了指桌上的錢。
這下管事的就更不明白了,再擡頭時人都已經沒影兒了。
“你還要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