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說話。”
“……”
“喂,給老子說、話!”
突感挫敗的敗下陣來,她一頭撞到了戀人的胸口上,緊緊的抱住了眼前的人。
“啧。”第一時間接受到了戀人的失落,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人立馬緊鎖上了眉,回摟住情緒低落的戀人,嘴巴吧唧兩下,五條悟無奈的仰頭一歎,“這又是怎麼啦?”
他認命的把下巴貼人頭頂上蹭了蹭,“沒惹你吧?”
“餓了?困了?要抱?要親?呐,現在抱也抱了,到底是哪又不滿意了嘛——總得有個原因的吧,昂?說話!老子可不記得自己找了個啞巴,再不吭聲我走咯,真的走咯,日後都不給抱咯,親親也沒有咯,○○也不給你摸咯,诶——來真的?”
“唔、”突然被人拽住,朝後方的床直直的砸了下去,毫無防備的家夥被磕出了一嘴的血。
“嘶——真是、”他吃痛的捂着嘴,啧啧的吸着被咬破的舌頭,這麼大的體格砸在身上,身下的家夥愣是一聲不吭,“脾氣越來越大了。”
快快推搡着想要爬起來,可直到把口腔裡的血腥味吸到極淡,他也沒能把緊貼在胸口上的柔軟推走。不得已,隻得手肘撐實支起上身,給身下的人,留出了點緩沖空間,試探的手指剛戳她頭上一點,就被啪的一下拍開。
“哇——這又是哪裡惹到你了嘛!”被她這傷人的行為,氣得眼珠子立馬瞪成了提溜地圓,帶着緊貼胸口的累贅翻身坐起,兩人以極其别扭的跨坐姿勢緊貼着坐在了床上。抗拒的手勢剛擺出一半便被胸前的家夥給擋住,無處安放的手隻能來到身後撐實。
接連吃癟,讓一向唯吾獨尊的大少爺也來了脾氣,“講點道理好不好,你要做什麼老子哪次拒絕過啦!”
悶在人胸口不願起身,正因失責而苦悶的琦琦,立馬出聲反駁道,“胡說,不給抱不給親不給○也不肯跟我結婚!悟明明拒絕過我很多次!”
“那都不算,我說的是交往以後!”狠狠的戳了戳懷裡的石頭腦袋,帶着超大的嗓門,他強詞奪理的搶回了主權,“而且不要光說我,那你呢!”
“現在一不高興就耍脾氣,這又算怎麼回事嘛,嘛——當初追我的時候那副百依百順的樣呢,怎麼?把人哄到手了,連裝都不想裝了是吧?你偷溜去找傑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死到臨頭想先下手為強?以為鬧一鬧我就不追究了?”
這番指責令琦琦更難受了,比起悟這樣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自己,她這個從不關心悟的戀人,當得真是太失敗了。
“喂!說話!”一直被愛意包裹的家夥從未被這般無視過,把牙磨得嚯嚯響,最強的煩躁已經到了極緻,“不要以為裝死就沒事了,我才是你男朋友吧!放着正牌男友不管,跟其他男人跑回家,真的很會找死嘛你,不會以為這事就這麼過了吧?還沒跟你算賬呢就開始耍性子,什麼狗屎脾氣!”埋怨的方向越發清晰,也算是圖窮匕見,徹底暴露了今日的來訪意圖。
“當初說好的,日後都要跟老子在一起的,才交往幾天就敢背着我跟其他男人偷跑,誰準你跟着傑回去啦,我同意了嗎!都給我交代清楚了,你們回去幹了什麼,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為什麼要跟他回家、”
“對不起。”
“……”因為她突如其來的道歉意外的止住了聲,以他對這家夥的了解,他可不認為這家夥是出于良心發現,實在對不起被獨自丢下的五條大人才道的歉。
“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道歉。”耷拉着張臭到極緻的臉,挑高下眉,五條悟想要看她這次又要玩什麼把戲。
“因為,我有些話想對悟說。”
“……”随着她的話音落地,臉上的浮誇盡數退散,如褪色的水墨畫,變淡變淺,似乎是在認真思考什麼,眸子裡的星火也随之消散。
“一直以來、”
可下一秒,緩和的氣氛就發生了極快的突變。
視線一晃,腦袋一震,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琦琦就被人丢着摔到了床頭,沒等她喘上氣來,身邊的人就同餓虎撲食一搬撲了上來,将她全方位的封鎖,壓制在了身下。
溫情的幻像轉瞬破裂,撐在身上的人瞳孔收緊,是近乎蠻恨的将人釘死在了身下,雖然平日裡總是表現得像貓咪一樣的可愛慵懶,但這都并不足以掩蓋,雪豹的本質,是危險。
眉眼間的溫情褪化成了極淡,最終,他呈現出了近乎駭人的漠然。用早就料到的口吻,五條悟重重的說道,“我就知、道。”
情緒已在手上顯露無疑,勒在腰上的手指深陷,溢出一大圈軟肉,雙眼微眯,長長的銀色羽睫半遮着瞳孔深處的癫狂,他再次重申道,“我、就、知、道!”
“啊嗚——”被壓制在身下的琦琦掙紮着嚎了一聲。
過分的壓抑已讓嗓音幹澀、發緊,額上青筋連帶着跳到了脖頸,“還在想着要離開我是吧?我是給了你什麼錯覺,讓你以為我脾氣很好,怎麼戲弄都無所謂,随便對待都可以是嗎?不會以為我會放過你吧,我說過的,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我想說的是一直沒有關注到悟的不安,真的很對不起!”
“……”滑稽的瞪大了眼,跟卡帶一樣,連憤恨的表情都沒收幹淨,他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錯愕的定格在了原地。
跟對方的暴怒比起來,琦琦這邊就顯得低落很多,她依舊是副悶悶不樂的模樣,捂着臉不肯露面,“是跟我在一起後,悟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吧,是因為我,悟才變得不快樂的嗎?明明最該關心悟的人是我,可我卻一點都沒察覺過悟的不安,也沒有想過要照顧悟的情緒,讓悟一直處于這樣的糟糕狀态,這樣的我,真是太讨厭了。”
“……”
餘下,在無人說話,雙方都陷在了自己的情緒裡,氣氛詭異的沉靜了下來。
有點可笑的,跟已經膨脹到極限的氣球,一切準備就緒,蓄勢待發,怒氣沖天,隻差臨門一腳之際,卻被她輕輕一撥,在爆炸的邊緣松了線,讓卡在喉頭的話被逼着吞了回去。
在她打斷後,自己的宣洩被襯托成了無理取鬧的撒潑打鬧,和解剖自我一樣的惡心獨白,還将那見不得人的心迹暴露得徹徹底底。
真是……
丢臉!
半斂着眉眼,發梢蔫吧的貼在額頭,嘴角耷拉得快掉到地上,原本怒氣沖天的家夥肉眼可見的消沉了下來,在一陣可怕的沉默後,五條悟動作迅速的蹦了出去。
“那是什麼說法,惡心死了。”背對人坐在床沿上,冷着聲,他極力的否認了那個說辭,“什麼因為你才變成這種德行,噗~可真是會想。”
“那是為了什麼?莫非是還在為傑和紫拉的事吃醋?”
“當我是那種因為男朋友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就會躲在被子裡偷哭一晚上的懷春少女嗎?真是,惡、心、死、了!”如果說,前面還算繃得住的話,那說到後面,那怨氣分明就是止不住的往外冒了。
“诶?那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抗拒的背對着戀人,沒有給出任何提示。不用言語就能心意相通,隻需一個眼神就能明白雙方一切,年少的心總是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樣的相熟相知才是真正的愛情。
“難道是我偷吃悟蛋糕的事被發現了嗎!?”
“蠢貨!”
多日的委屈堆積到了這一刻,就為了等一個真正的表态。在不确定的親近關系裡,人總會用各種笨拙的辦法,來試探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在兩人關系中,已經習慣處于上位者的傲嬌家夥,等着人繼續來哄自己,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的話,他是不會停手的。
“诶,莫非是我和硝子要去聯誼的事被悟知道了!”
“哈——?!”最強不可置信的回過頭,張大了嘴。
“诶!這也不對?!難道是我偷偷回老家相親的事情被悟知道了!”
“你說什麼!!!”音量蓦地拔高,銀白色的雞窩瞬間炸了滿腦袋。
“诶——!這也不對嗎?難道說,悟還在懷疑我喜歡的是别人?!”
砰!
砰砰砰!
炸彈接連落地,最後一個更是最猛的朝着他一直以來,最不願面對的事實,直接戳去。沸騰的酸氣在胃裡點燃了心火,燒得心髒撲騰撲騰的炸開了花。
兩片薄唇貼在一起抖了抖,卻半點聲也沒能吐出來,和所有跟戀人理論失敗無話可說的家夥一樣,已經氣到失語的五條悟轉身就走。
“唔、”離去的步伐被打斷,他突然一臉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不準走!”雙手從身後穿過,一手攥緊戀人的○○,一手緊摟住戀人的腰,好像在強行抱住從浴室逃跑的大貓,兩人沉着聲悶着氣的,反複犟了半天,琦琦才半拖半拽的把人重新帶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