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夏的腦袋枕着左側林聿聞的書，一隻手托着下巴，一隻手在語文答題卡上修修改改。

“小夏，給，刷班長卡買的番石榴，你中午不是沒吃到。”

崔茉佳把那顆沾着水珠的綠色果子放到溫禮夏桌前。

溫禮夏擡頭：“謝謝啊。”

程褚然嘴邊還沾着七中1元特色元旦晚飯的醬汁，伸手抽了一張林聿聞桌上的紙。

“你說咱高三元旦晚會有沒得看，學校怎麼不在大禮堂辦。”

元旦晚會的台子搭在主席台前邊，離高三樓最近，立式音響的鼓點震得窗邊的花一抖一抖的。

黎謙洗了澡回來，手裡拿着燕麥奶,也圍了上來：“我看不一定，那邊在貼指示牌，我看有高三的。”

程褚然瞪大眼睛：“我去真的假的，那我和小趙女士說一聲，等會我就溜。”

溫禮夏奮筆疾書把語文答題卡訂正完，要是真有活動，等會他走之前作業就搞不完了。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黃烨華從後門進來，一打眼就看到他們幾個圍成一圈。

程褚然慌忙收了手機，崔茉佳站得靠後，跑得很快，黎謙若無其事地坐下。

黃烨華清了清嗓子，也沒再批評他們。

隻見他拍拍手，示意大家停下來看他：“那個晚上的元旦晚會，學校安排我們高三去現場看。”

“幹什麼！不想去？那留下我講數學。”見班裡一瞬間安靜，黃烨華挑眉，故意提高音量。

大家趕忙七嘴八舌地說要去看，更有甚者，過來拉黃烨華說他怎麼怎麼好。

給黃烨華煩的不行：“好了，現在自己搬椅子往出走，體委最前面跟上我。”

溫禮夏擡起椅子，想了想，又轉身把桌子上的番石榴揣進口袋。

整個14班大體坐定，程褚然跟趙媛媛發了幾條信息才姗姗來遲。

溫禮夏沒看他，低頭咬了一口番石榴，脆甜

“嘶卟嘶，小夏！”剛剛還在放椅子的程褚然一下竄到溫禮夏邊上，給他吓了一跳。

“怎麼了？”溫禮夏上手摸了一下小黃毛，像草。

“聞哥說給你發信息了，叫你看手機。”

溫禮夏頓了頓，拿紙巾擦了擦手，看了看前面和别的老師聊天的黃烨華。

“幫我擋一下呗。”

程褚然在他跟前站起來，一副好哥們的架勢摟着前排一個沒穿校服的男生。

“哎，秦哥，嫂子是不是台上有表演的。”

溫禮夏的手機壁紙是化學實驗室側頭看反應現象的林聿聞，問就是林聿聞的也是他。

鎖屏放着好幾條信息，都是來自林聿聞。

林：[提前出來？我買了煙花。]

林：[一捆煙花照片]

林：[小夏，要一起跨年嗎？]

手指點開林聿聞拿着煙花的照片，溫禮夏心裡湧上很微妙的感覺，耳尖的绯色透露主人的真實情緒。

都認識兩個月了呀，他想，手上誠實地打字

[在哪，我出來]

又瞄了眼正在和教導主任掰扯喊樓活動預算的黃烨華，溫禮夏戳了戳程褚然的背。

“我出去跟班長跨年了。”一臉的炫耀。

小黃毛做了個WC的口型，眨眨眼：“妥”

一鼓作氣，溫禮夏貓着腰就跑，嘈雜熱鬧的操場沒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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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出學校，隔着栅欄，溫禮夏就看見穿着長款西裝的林聿聞圍着灰綠色條紋圍巾，懷裡抱着個紮絲帶的紙箱，像是剛從什麼晚宴逃出來的貴公子，背着路燈等他。

“林聿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