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她再次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猶疑,“我真的完全記不起來了,腦袋有些混亂。”
顧清漪輕聲安慰道:“别擔心,記憶的模糊隻是暫時的。你的身體和精神需要休息,慢慢來就好。”她伸手輕輕整理了一下沈依寒額前的發絲,動作溫柔得令人心安。
沈依寒擡眼看着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目光中充滿困惑與疑慮,但她終究沒有再追問下去。顧清漪見狀,心中複雜的情感翻湧。她知道沈依寒的失憶意味着她可能永遠忘記那些記憶,這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那些細節,隻會引發更多不必要的懷疑和麻煩。
“安雪怎麼樣了?”沈依寒突然問,聲音透着幾分緊張。
顧清漪愣了一下,随即輕聲回答:“她被及時救出,隻受了輕傷。但她駕駛的軍方實驗機甲在事故中爆炸,現在正接受軍方的保護和問話。”
“保護?”沈依寒微微蹙眉,語氣裡帶着一絲懷疑,“還是監視?”
“我向我父親求助過,可他說家裡不能插手軍方的事務。”顧清漪歎了口氣,語調中透露出無奈。
沈依寒聽後,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卻沒有再多言。她低下頭,似在思索什麼。顧清漪注視着她,眼神中浮現出一絲複雜,卻迅速掩蓋。
“你先休息吧,我會一直在這裡陪着你。”顧清漪站起身,輕柔地為沈依寒整理被褥,語氣溫和而堅定,“有需要随時告訴我。”
沈依寒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顧清漪的關懷讓她感到一絲安慰,但她對顧清漪的動機并沒有過多了解。那份溫暖雖令人心安,卻更像是一種莫名的依賴。
時間緩緩流逝,沈依寒的身體逐漸康複,但她的情緒依舊低沉。顧清漪始終守在她身旁,細心照料,盡力安撫。沈依寒的恢複進展緩慢,顧清漪卻越發焦慮。她試圖在工作與陪伴之間找到平衡,卻發現自己的生活變得前所未有的忙碌。
作為學生會會長,顧清漪不僅要應對學院與軍方的質詢,還得處理各種突發事件。每當她結束繁忙事務回到病房,看見沈依寒安靜地靠在枕頭上,心中的複雜情緒就愈發濃烈。既是壓力,也是無法忽視的渴望。
在安撫的過程中,顧清漪吸收了沈依寒大量的信息素。那股雪松與白玫瑰的清冷柔和氣息,猶如無形的枷鎖,将她牢牢牽系在沈依寒身邊。這種深刻的接觸,讓她對沈依寒産生了強烈的依賴感,甚至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
某個平靜的下午,顧清漪推開病房的門,手中捧着剛從學生會帶回的存有文件的終端機。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室内,沈依寒正靠着枕頭,神色略顯蒼白,微垂的眼眸平添幾分柔弱。
“依寒,今天感覺怎麼樣?”顧清漪放輕腳步,将終端機擱在床頭櫃上,語氣溫柔中帶着一絲試探。
沈依寒擡起頭,視線與她短暫相觸,聲音微弱卻清晰:“好多了,謝謝。”
顧清漪看了她片刻,輕聲說道:“學生會的工作遇到些問題,涉及到機甲系統的設計。我知道你不該勞神,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沈依寒微微愣神,随後點頭,接過終端機。目光在數據上掃過,眉頭輕蹙,顯然已進入思考。
“這裡,動力回路的設計有沖突。”她擡起眼,語氣依然冷靜,卻帶着些許疲憊,“若将能量分配改為動态調節模式,可以緩解功率過載的問題。不過要注意這種調整可能會影響系統穩定性,得設定一個阈值。”
顧清漪專注地聽着,目光柔和:“這樣确實可行。我會讓技術部的人試試這個方案。”
“還有……”沈依寒指尖輕點文件上的某個參數,眉頭微蹙,“這個數值偏低了。調高3%左右,應該能提升整體效率。”
顧清漪看着沈依寒專注的神情,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明明身體尚未完全康複,卻依舊如此冷靜、睿智,甚至為她分憂。
“謝謝你,依寒。”顧清漪低聲道,語氣中難掩一絲柔軟,“你總是能看到别人忽略的關鍵點。”
沈依寒将終端機遞還,倚在枕頭上,語氣淡淡:“不過是舉手之勞。”
顧清漪上前一步,輕聲說道:“但對我來說,這不僅是幫助,更是信任。”她的目光與沈依寒短暫相遇,隐隐透着深意。
沈依寒微微一愣,随後移開視線:“既然是朋友,信任也是應該的。”
顧清漪輕笑了一聲,沒再多說。病房内的氣氛沉靜而溫暖,她看着沈依寒微閉的眼眸,覺得這一刻她們之間的距離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