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光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直接沖到教學樓的A班,跑到白鳥遊面前将那枚象征全國最佳主攻手的獎牌直接戴到白鳥遊的脖子上。
“我赢了,小遊。”他最愛排球和白鳥遊了,如果讓他做出選擇,星海光來給出的答案是自私的不作為。
白鳥遊對他喊道:“謝謝你把制霸全國的好消息帶給我。”
她摸上這枚對高中生來說含金量極高的獎牌,心裡想星海光來一定能夠登上更高的台階。
“排球部還要訓練嗎?”
“對。不過再過一個周,我和三年級的那幾個家夥就要被強制退部了。”星海光來沒有流露失落的情緒,他揚着自信的笑容,“不過我不後悔加入鷗台的排球部。”
他熱愛排球的心像一塊灼熱的赤鐵,融化春天來臨前的雪花。
“那我等你。”白鳥遊話裡指的是放學時等待星海光來,紙條約見的事情剛好在放學後,離社團活動結束還有不少時間,“要開心,光來。”
星海光來一直以來都在希望白鳥遊是這般平靜開心的樣子,如果有人要打破,那這個如果就是他所不允許的。
“我會的啊,就覺得你會不開心。”
白鳥遊轉身離開了。
她沒有回應這句揣測的話。
下午五點的天台,門是打開的,那片象征出口的白光顯得刺眼可怖。白鳥遊像常年躲在黑暗處的小獸,艱難移步走到門口。出現在白鳥遊眼前的是那個任性張揚的澤野明美,她的表情無常,指甲和上次見面相比卻換了一種款式。
澤野明美和她是不同的兩個人,白鳥遊沒想過要和她再有交際。
而現在,她為什麼要約她出來呢?
澤野明美在白鳥遊來之前都在發呆,她見白鳥遊過來了,便不靠在學校陽台的護欄上,“你來了就行。”
“澤野桑,我們不熟……你有事的話可以當面說嗎?”
她不理解白鳥遊在别人面前自然,到她面前卻強裝鎮定的樣子,“你忘了你身邊有兩個超煩人的男生了嗎?”
“所以、是什麼事?”白鳥遊心裡一陣不舒服,霸淩者永遠都是那副嘴臉,自以為過去了别人就不會在意,簡直是……
惡心。
“我記得不知道哪天,我拿了你的剪刀,後來被弄丢了,不好意思喽……”
“……”
白鳥遊剜了她一眼,那把剪刀是星海光來送給她的,珍視的人送的東西被一個做事草率、從來不為他人考慮的家夥拿去而且到了今天才說。
白鳥遊已經表現出來不想讓這些無關緊要,令她厭惡至深的人參與她的生活,可為什麼她們就是一點都不聽勸呢?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原諒過去的。
澤野明美不知道這個矮小瘦弱的女孩哪來的勇氣瞪她,沖她耳朵,大聲喊道:“怎麼,你很不爽嗎!”
“滾啊!!”
白鳥遊吼了回去,她說過她會反擊的。
額頭和澤野明美的磕在一起,白鳥遊伸手在她沒想到的時候推倒了她。澤野明美吃痛地閉上眼睛,白鳥遊順着這個時間點倉皇而逃。
盡管有許多人看到白鳥遊逃跑的樣子,她也不覺得自己是做了什麼錯事。
白鳥遊打心裡認為她隻不過是在逃避痛苦帶來的窒息感。被風吹得想流下眼淚,她沒有理由開口說出别人眼裡這些不足挂齒的小事。
被拳打腳踢也比内心折磨要好吧……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她再一次地疑惑起來。
從天台走到一樓樓下,白鳥遊沒注意地和富士山月菜擦肩而過。她定住身體,看着逐漸跑走的白鳥遊,雙手開始發抖。
白鳥遊無處可去,一路跑着又來到排球部的訓練室,讓心率穩定後流了滿後頸的汗踏入室内。她在角落看到正和隊友聊天的星海光來,沒忍住地伸手撲在星海光來懷裡。
嗚咽的哭聲沒忍住地爆發了,在場不明真相的除了星海光來,還有見過白鳥遊的一些後輩。
“……能讓一個女孩子哭得梨花帶雨,他真是擁有罪孽般的幸福啊。”白馬芽生在晝神幸郎身邊嘀咕一句,他嫉妒了,酸了。
憑什麼遇到少女撲懷殺的人是星海光來,不是他白馬芽生。
“光來…嗚嗚…光來……”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捶着星海光來胸口。
白鳥遊都不想經曆的痛苦,她怎麼會沒想到星海光來也不想經曆。她不再隻宣洩着自己的情緒,松開手卻發現星海光來抱得更緊,他主動讓白鳥遊去依偎,身上好聞的熏香在流汗以後味道更加濃郁,令人安心。
他突然松開一隻手,将湊過來看熱鬧的隊員隔絕在外,用動作告訴他們訓練照常進行。
“不回答我的話就是不開心吧,别哭了小遊。有什麼事情都不要怕,我在你身邊。”星海光來内心堅定,隻要他在鷗台一天,沒有人能對他的白鳥遊做出出格的事情。
“心髒很疼。”
“很疼?為什麼?”星海光來摸摸她的頭,心髒也突然疼了。
“為什麼非得是我呢,我已經忍受了那麼…那麼久,她們好過分…不會被原諒的……還想着接近是很讓人反感的事情……”
他當着晝神幸郎幾人的面,親吻白鳥遊被劉海遮住的額頭,“我明天找她們,又是澤野嗎?”
吓得白馬芽生一下子閉上了眼睛,兩隻手鬼使神差地捂住了晝神幸郎的耳朵。
晝神幸郎不但沒有閉眼,而且還覺得白馬芽生的樣子好笑。
“嗯。”她還在啜泣,流的眼淚已經把男友身上的鷗台白色運動制服浸濕。
“别哭了。”星海光來不知道小小個的白鳥遊會有大大的悲傷能量。
用來勸導的話隻會一句無能的别哭了。
訓練結束後他們是一起回家的,晝神幸郎,白鳥遊以及她的男友星海光來。白鳥遊擦幹淨鼻涕才和他們兩個人解釋為什麼情緒會突然低落成這樣的原因。
沒有人笑她,或者說這些在校園發生的事情從根本上來說沒什麼好笑的。
“我明天也去你班裡湊熱鬧。”晝神幸郎伸了一個懶腰,“叫她或者她們道歉,這種事好久沒做了~”
“你真像壞人。”
“做了又不會怎麼樣,你自己說的,他們先傷害了‘你的小遊’呢。”晝神幸郎惡劣地說,他咧開嘴笑的樣子無比欠揍。
星海光來恨得咬咬牙。
反而隻有白鳥遊閉上嘴走路,她知道這份喜歡太珍貴了。如果她繼續難過,星海光來的這份喜歡會變得不堪。
她很痛,一直如此。
可看到星海光來眼裡閃亮亮的希望,她又在想:能多走幾步那就多走幾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