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光來醒了。
再接着不敢相信地倒回枕頭上。
昨晚做了什麼龌龊的事情,有過多少頭昏腦熱的想法,這是一目了然的。星海光來全身上下隻剩一條運動内褲,手掌心自動歸位般摟着懷中女人的芊腰——在星海光來身旁熟睡的女人名叫白鳥遊,他的現任女友,初戀女友。
自我攻略的星海光來腦子要爆炸了。
白鳥遊剛睜眼便看到蒸汽火車狀态的星海光來,她揉了揉眼睛,不在意地笑道:“早上好哦,光來君。”
“早。”星海光來遲疑地回應小女友的事後問安,坐在原位,無動于衷地看着白鳥遊起身伸展脊骨。
他找不到話題,為緩解尴尬才突然問:“你還好嗎?”
似乎是每個男生在結束人生中珍貴的第一次都會說的話,星海光來需要安慰的急救藥。
白鳥遊的手臂纏住他的脖頸,她依偎在他的頸窩,低聲反問:“為什麼不好?”
“光來昨晚不管做什麼都一學就會,我認為你超厲害的哦。”她多少是想調戲星海光來現在還不成熟的心。
白鳥遊□□地在星海光來眼前晃來晃去,她還在起疑那件睡衣去了哪裡,找到平時穿的衣服,她在客廳換上一次性的内衣褲。
星海光來在她擡起腳的時候走出卧室,他啞然地等待白鳥遊轉身。
白鳥遊定不負星海光來的期望,她這個人本身是像捉摸不透的迷霧,那雙惹人關注的藍眼睛裡蘊含着孤獨的黑色沉澱物。女孩轉身眯眼笑了笑,倏忽之間勾住星海光來的靈魂:
“我待會要回新宿了哦,因為今天是周日,明天得在學校上課。”
“好。”他讷讷地點頭回應。
白鳥遊找到那天穿的衣服,湊合着穿上,她一旦決定了要怎麼發展事情的走向,不會輕易回頭。
“小遊。”星海光來把她叫住了。
“我周一晚上在多摩區的主場有一場比賽。”星海光來怕自己有些小題大做,擡頭特意強調地起反應。“這次是首秀!”他不安心地說,“就是,就是說,來看嗎?我是說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可以……”星海光來的多愁善感在這些年來隻有親近的人才能看到。
他不想等太久,答案越早越好。
——“一定去啦。”
白鳥遊拉開房門,回頭招手:“笨蛋光來。”
星海光來遲遲不肯從那副美好的畫面脫身,他動情地摸上公寓的門,回味剛剛離别之人對自己的熱愛。他怎麼不蠢,他就是深信不疑白鳥遊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沒有盡頭。
随便出現一個人來囑托這個不再是少女的獨行者吧。不論是日本的東京都,長野,還是于世界而言十分渺小的鷗台高校裡都有一個不知天為何物的星海光來持續□□着白鳥遊。
新幹線到站的電子提示音拖着白鳥遊困倦的身軀下車,她喜歡苦苦支撐,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她的醜陋和不堪。出了車站,商業街走道的牆壁貼着廣告招牌,上面寫着祝你今天心情好的祝福語,白鳥遊随意勾起嘴角回應歸途的祝福。
回到公寓時秋崎甜她們都在。
作為前輩的秋崎甜顯然知道這幾天白鳥遊去了哪裡,她合上手中的資料書,詢問道:“你回來了?”
白鳥遊對前輩的尊敬不減分毫,她微微躬身回應:“嗯,那幾天麻煩秋崎前輩們挂心了。”
秋崎甜從某段時間開始成為撫慰人心的角色,足夠可靠,她上前抱了抱白鳥遊,溫聲道:“還好你提前和我說了一聲這段時間不會回來公寓,不然瑞拉就得開始在房間裡蹦蹦跳跳,吵着要去拯救你了。”
任何東西都有相反的一面,二十歲的秋崎甜可以告訴所有人,天童覺和她是無比相似又互補的兩面。
他們都懂對方,開始無意模仿對方。
一個人的體貼能分後天和先天,秋崎甜的體貼是被先天性的家夥帶出來的。
“北蜀還好嗎?”白鳥遊應下秋崎甜的話。白鳥遊和魏北蜀同樣住公寓的第二層,又是同級生,自然關心些。
“她去附近書店買東西了,現在還沒回來,不要緊的,十分鐘前出去的。”瑞拉解釋完,繼秋崎甜之後再度抱住白鳥遊,抱得力氣比注意分寸的秋崎甜要大許多,時不時搖動身體的行為能把情感強烈地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小白鳥有男朋友的事情居然不和我說!超級難過!”
“我以為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說的。”白鳥遊再度接觸這種無法預料的熱情,她抿唇後解釋。
秋崎甜上前,攆走瑞拉死纏爛打在白鳥遊脖頸的手臂,眼簾微動:“你讓後輩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回學校。”
秋崎甜認為自己可以吃很多苦,可見不得還有人像她一樣。
瑞拉的手像觸電般彈跳遠離,她怪不好意思地說:“噢,不好意思啊小白鳥!”
“其實和前輩們說話很有意思,沒關系的。”白鳥遊真心實意地回答,這個人何嘗不享受新的生活,她愛死現在的一切了。
“人類會把令其愉悅的對象稱作同伴,朋友,或者是更深層次的配偶和家人。”
瑞拉能在九月份通過留學途徑進入早稻田大學說明她不是平庸之輩,她在說完上一句時把頭偏向白鳥遊的方向,明明對對方一點都不了解,卻想發自内心地笑:
“我啊,真的很期待小白鳥把我或者是我們歸類成家人呢。”
2014年,早稻田大學附近的獨棟公寓居住了四個人。她們擁有迥然不同的人生,帶來過五彩缤紛的故事,最愛做的事情是閉上自己的嘴唇,讓美妙音色沉寂在浩瀚夜空。
第二天是星海光來口中的周一,白鳥遊沒忘記首秀的觀賽邀請,隻是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去見自己欣賞的對象。
再怎麼樣也是自己喜歡的人。放下面子做的事情,星海光來和白鳥遊掰着手指頭都數不完。
“你今晚要去多摩區啊。”秋崎甜正在調弄血壓計,她對實驗不感興趣,隻是因為老師今日布置的作業。
這裡是早稻田的分校區,運動醫學和人類研究學科部門所在處。
“瑞拉,你跑完了嗎?把數據記錄好,我們就可以放學吃飯喽……”
秋崎甜手裡夾着一支按動筆,她拿着數據報告夾闆,印刷新鮮的白紙上有不少待填寫的空格。正在原地疾跑的瑞拉無暇搭理這些問句,她沒事找事地劇烈運動還不是為了幫助秋崎甜寫實驗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