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天天違紀,入鄉随俗走澀谷辣妹風的外國女人,一個是嚴于律己,始終貫徹落實學院規章制度的學生會會長。
異類之間的強大吸引力令人連連驚歎。
“在一起的事情很讓你們意外嗎?”瑞拉再一次說出疑問。
她和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其實用不着别人管,可她不明白,日本人為什麼要刁鑽地注重相性。
“我,我們?”白鳥遊不可思議地眨了幾下眼睛。
……原來還有其他人問過嗎?
“我的确說過我不會喜歡恭介前輩,因為他各方面都很煩,經常拿學校的校規約束我。也有優點,比如說衣品很好,我們還有共同的學術追求。”瑞拉的說的話多少摻了點私心,她此刻愛着,不論對錯,“能有共同的愛好,簡直是太棒了。”
“隻要自己開心就好了,小白鳥。”
“戀愛就是兩個人之間的吸引共鳴,接着,抱團取暖。”
白鳥遊仔細斟酌這些話的意思:因為秋崎甜和瑞拉·阿塔亞都足夠愛對方,所以他們選擇了緣分随風而去。
可她自己呢?她能做得到嗎?
為一些沒有來臨的問題擔憂,世界上再也不能找出像白鳥遊這樣的人了。過去的生活沒有允許她脆弱的時候,現在可以抛棄僞裝了,白鳥遊卻不那麼想,她繼續披着一層友善的皮囊,穿梭在其他人的人生。
多摩區的青年期待和白鳥遊的下次見面,可她正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掙紮。
白鳥遊在暑假期間去了一趟位于多摩區的新聞社,她在那裡做兼職。暑假前白鳥遊跟着前輩柄長二三做過幾次采訪,女孩适應這份工作,她迫不及待在新聞界做出貢獻。
“不是…我沒有想要辭職的意思,實話說我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既沒有閱曆也沒用任何拿得出手的策劃案。”
辦公室窒息的寂靜
“我想社長能給我一個機會!”
這次的交換生申請審核通過的話,她可以前往阿根廷采訪本地的球員,整合成阿根廷運動員的訪問專輯。
社長沉吟許久,最後點頭答應新人的嘗試。
夏末時容易落下情淚的,往往是蒼空,它被世人憐憫,被現代唾棄。沒有回應的無盡曠野在腦中敲打神經,思緒不會崩壞的前提,暢想所有夢幻。争取機會回家的晚上,白鳥遊剛從電車下來便遭遇了雨水沖襲,她屏息沖到便利店門口,忍痛買了一支新的雨傘。
這場雨像她這幾個月遭遇的事情,來得意料之外。
“施懷登·阿德勒的新任主攻手貌似是當初春高冠軍隊伍出來的。”同樣被雨困住的陌生人捏着體育周刊,翻到有關V聯盟的最新情報。
“對,叫做星海光來!他還是我們長野出來的呢!”另一個人說。
“啊!我們一家人都很期待他的表現!”披着雨衣的路人湊巧聽到星海光來名字,當了父親的男人忍不住搭了一嘴。
白鳥遊被星海光來這個名字困住了,她似乎不能完全以女朋友的立場去思考兩人的未來。換做是幾年前,他們現在經曆的一切也是曾經期盼過的未來。星海光來可以洋溢着自己的溫暖,面向任何人,那是自然的,不可抵抗的。
如果相遇的結局是離别,她的三年,星海光來的三年,那些早就付出的情感有什麼意思。
白鳥遊在雨停之前走回公寓,她的情緒不知不覺被這些胡思亂想帶歪方向,變得低落。有人說蜿蜒的道路是狹窄的,沒有人能陪同,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踏上僅此一條的道路。
她打開手機,點開通訊錄,移動到星海光來的通話界面,始終按不下手。
“我好像找不到剛開始的方向了。”白鳥遊對公寓的室友訴說心事,“我好像對光來說了一句不該是謊言的話。”
沒有人敢回答她對自己的質疑。
晚上10:45分,東京多摩區,施懷登阿德勒俱樂部訓練館。
室内剛剛熄燈,星海光來看了好幾秒這間暗下來的訓練室,回神後關門開傘。他和白鳥遊今天沒有聯系,昨天也是,前天也是。小遊上了大學之後,她和他貌似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星海光來被雨水擊打傘葉的聲音打斷思緒。他走到人行道上,拿出手機,拍下陰霾的雨天發送給白鳥遊。
一分鐘,十分鐘。
他今天故意走的很慢,或許是因為下雨天,也或許是想要收到白鳥遊的信息才算心滿意足地回家。
轉瞬即逝的三年,過去得太快了。
星海光來沒有急着回去的打算,不慌不忙地散步。他在一家珠寶店前停住腳。高中的時候他沒有想太多,各種飾品對他的意義不大,因為體育競技不需要用到這些。
現在怎麼也移不開眼無非是炫目燈光下,與背影灰暗形成鮮明對比的鑽戒。
他望塵莫及這些象征權力,情感,責任的飾品,無視周圍形形色色的人,隻顧内心所想。星海光來的确沒變,他還是像以前一樣,追求當下而不是倉促地思考今後如何。
星海光來比誰都清楚自己沒有能力完善這段人生,他也才剛剛起步,靠一腔熱血的話有很多事情是做不到的。
十九歲的星海光來有兩個目标:
第一個目标,成為世界第一主攻手。
第二個目标,用白鳥遊教的方法求婚,鄭重其事地給她戴上鑽戒。
戴上那種在海鷗眼中同樣閃閃發光的鑽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