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喜歡李樹吧？

不然，也不會在她提起李樹的時候，露出那麼怪異的神情。

現在也是。

紅黎深像是被惹怒一般想要發火，但他臉上閃過說不清道不明，貌似被戳破的茫然脆弱。

柳詩婉見狀，一時不知道自己的話是說對了，還是距離性命不保又近了一步。

“我怎麼可能喜歡李樹！”紅黎深的聲音一下子拔高，震顫着周圍的空氣。

“我隻不過是看你幾次三番盯着李樹看，提起李樹，認為你喜歡它，所以才好心送你。你要是不想要，便算了。”

他的反應……

分明在欲蓋彌彰。

至少，柳詩婉是這麼認為的。

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人是沒辦法用常理理解。他人對事物的坦誠感受，放到紅黎深身上，完全不适用。他越喜歡什麼，可能越傾向去掩飾。

看着對方臉上帶着怒容的樣子，柳詩婉立刻開口，說：“我想要李樹。”

她并不想折損他的顔面。

“我很感謝黎深大人的好心。”

能被他贈送其喜歡的東西，這份殊榮真是世間少有。

“可我不想送了。”紅黎深恢複成之前桀骜不馴的樣子，抱臂冷哼，“我的耐心已經沒了。”

這樣……嗎？

柳詩婉強裝的鎮定出現了裂痕。

在她想要為自己的失禮話語道歉的時候，紅玖琅走了過來，勸紅黎深不要動怒。他略帶歉意地看向柳詩婉，說黎深兄長絕非有意。

“不，是我不該妄加揣測。”

紅黎深目光注視着柳詩婉，嘴角抿成了一道直線。她的賠罪還算中聽，不過……他并不打算原諒她。

她很不聰明。

他近期不會再見她。

＊

柳詩婉回到柳家後，望着自己的院落，為自己錯失一顆李樹而惋惜。早知道她就不說那麼多了。

紅黎深喜歡李樹什麼的……

又不是要緊事。就算她發現了，也應該心照不宣，不應該說出來。

言多必失。

言多必失。

柳家的長輩有詢問柳詩婉和紅黎深的相處，柳詩婉隻說明了結果，那就是她愚鈍，未能讨得紅黎深的歡心。

關于紅黎深疑似喜歡李樹的事，她隻字未提。畢竟，她可因為這個發現遭緻紅黎深的不喜。要是被紅黎深知道她洩露了他的秘密，她肯定會被他暗殺。

她原本以為自己和紅黎深的交集僅限于此了，可她沒想到兩天後，正在花廳看書的她收到了仆人來的消息。

紅黎深居然差人将李樹送了過來？

她沒做夢吧？他何時變得如此不記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