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按照紅黎深喜怒無常的性格,哪怕藍雪那他們沒有得罪他的地方,他應該也能挑出幾個錯處來。
柳詩婉無意卷入彩七家内部的恩怨。
她此刻的最大願望就是快點回宅邸,遠離是非之地。
似乎是覺察出她對其提出的話語閉口不言,紅黎深也沒有揪着她的态度繼續不悅。他又坐到了石凳上,示意她也落座。在她坐下來後,他沒有再說話,隻是盯着手邊的琵琶失神。
這種靜谧的氣氛讓柳詩婉無所适從。她的目光掃向紅黎深,他俊秀的面容呈現出的神色此刻就像幽深無波的湖面,看不出半點情緒。
那日,她和紅黎深并未有太多言語交談,在她離開之前,他的表情亦是如此平淡。
因為沒有再見面的承諾,柳詩婉以為自己和紅黎深的交集到此為止。可是有一日,在她和閨中密友出了香料鋪子的時候,她就看到了貌似沒有他人陪同,獨自走在街上的紅黎深。在視線對上的那一瞬,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對他視而不見。
在和閨中密友匆匆話别後,她就來到了他面前,和他寒暄。
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已有快十日,她也未感到生疏,因為他們本來就處于關系不鹹不淡,泛泛之交的階段。
她原打算寒暄後就離開,沒成想紅黎深卻在此時說要帶她去個地方。這種突如其來的發展讓她始料未及,然而她也沒辦法推脫。
柳詩婉家的馬車就在不遠處,她指了指自家馬車,問紅黎深要不要乘坐她家的馬車。若是不遠,他們倒是可以步行。
紅黎深目光掃過柳詩婉手裡的香藥鋪袋子,又略過不遠處的店鋪,之後邁開腳,向着馬車的方向走去。
柳詩婉見狀,直接跟了過去。她本料想紅黎深會先上馬車,沒想到他在馬車旁邊停下,沒有下一步舉動。她沒有詢問,隻是默默上了馬車,之後他對車夫說了一個地方,接着上了馬車。
紅黎深說的地方,柳詩婉清楚。
那裡是字畫古玩店鋪比較集中的區域。莫非,他想要給她開開眼,讓她見識一下她之前從未見過的,距離現在這個時間比較久遠的,充滿曆史感的古董?
光是想想,她的心情不由得雀躍了起來。
陽光透過被風吹動的簾子灑落進來,紅黎深整個人看起來就想是被光浸染了一般,渾身透着暖意。隻是,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不悅些什麼,唇角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或許,是因為他不習慣和别人相處,所以會在有些時候難以控制自己的煩躁情緒吧。
默默觀察着的柳詩婉在心裡這樣揣摩。
等到了地方,紅黎深率先下了馬車,柳詩婉随後跟着下了車。
此時的街道上并沒有多少人,但從一家距離最近的店鋪裡,能夠聽到熱鬧的攀談聲音來看,想必很多人已經進了店裡,準備搜集和收藏一些古玩。
她被紅黎深拐進了一條幽深的小巷,在巷子的盡頭,有一家看起來不起眼的店鋪。懸挂在店外的招牌被灰塵蒙上厚厚的一層,一些細小的絲線挂在上面,如果她沒有猜錯,那應該是蛛網。
還未進店,她的腦海中就已經出現了“破敗”二字。
就是這樣的店鋪居然能夠被紅黎深看上,想必店内應該有什麼特别之處。
懷着期待的柳詩婉繼續跟随紅黎深進入店裡。店内的擺設很空,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擺設,一個像是掌櫃的人坐在一張搖椅上睡覺。這種毫無防備的姿态應該從側面表示他絲毫不擔心有什麼東西被他人偷走。
她看紅黎深将掌櫃叫醒,那掌櫃見到他,立刻從搖椅上起身,立刻恭恭敬敬,并說他要的東西已經備好。
聽到這話,柳詩婉不禁好奇紅黎深要的東西是什麼?
紅黎深沒有回複掌櫃,隻是把視線掃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