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婉回到宅邸,開始着手寫信的事宜。她要對紅黎深投其所好,如此他才會放過自己,不再計較她之前的話語。
李樹已經被他否定了。光是那句否定,就表明了李樹在他心裡的特殊分量。他喜歡掩飾喜好,最怕被他人發現。一旦發現,就會拼命否認。這種别扭的性格,柳詩婉還是第一次見,估計也是最後一次。因為她實在想不出會有人比紅黎深更别扭。
她單手托腮,凝視空白的紙張,陷入沉默。既不能提及李樹,那她要從哪個事物入手,讓他開心?
她是否要誇贊他和兄長紅邵可兄友弟恭,兄弟情深,是彩雲國第一好兄弟?可這般寫下去,她又擔心紅黎深情緒失落,增長他無法見到兄長的苦悶。
還是寫其他的吧。
她歎了口氣,繼續冥思苦想。
恍惚間,她和紅黎深第一次見面的畫面浮現在她眼前,那個時候的她肯定沒有想到自己會和他有過多的交集。
侍女敲門,提醒她晚膳的時間到了。看着空白的信紙,她最終沒有落下一個字。
今日就不寫了吧。
反正她也不是每日都和紅黎深見面。明日她再去想,也不遲。
用晚膳的時候,柳詩婉的父母有問她和紅黎深的相處情況。比起讓她為柳家攀附紅黎深,他們更想讓她保住性命,切莫做出惹紅黎深不快之事。
柳詩婉聽得一陣心虛。
因為她已經惹怒了紅黎深,現在正在補救。但她相信自己能夠補救好,也不會重蹈覆轍,再惹他生氣。
晚間,洗漱完畢的她就準備睡覺了。那封信,她已打定主意要在明日寫。但睡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她就醒了過來,去了書房,将突然來的靈感落在了紙上。之後,又回房間睡了個小憩。
等到柳詩婉醒來後,她就被侍女告知紅黎深來了柳家,此刻正在和她的父母在一起品茶。
她驚得倒吸一口涼氣,突然慶幸自己寫完了那封書信,否則她就真的重蹈覆轍了。
柳詩婉開始洗漱,穿衣,坐在梳妝台前讓侍女給她梳妝。等做好這一切,她就快速趕往會客廳。
此時的院落裡彌漫着還未消失的霧氣,她的呼吸蒸騰起的白色水霧若隐若現。她時而想着紅黎深,時而又想着寫好的書信,在這樣忙碌的思緒下,她來到了廳前。
她攏了下衣服,确定自己沒有衣衫淩亂的情況後,深吸了一口氣,淡然地踏入了會客廳。
當時,紅黎深正在對柳詩婉的父母說什麼,聽到腳步聲後,他就停下了言語,視線掃向門口,看着呼吸并未平複,臉上泛紅的柳詩婉。
他剛才從她的父母那裡得知她并未睡醒,就連早膳都沒有用。莫非他之前提的賠罪要求難住了她,讓她冥思苦想都沒有個結果?
若真是如此,那也不意外。
紅黎深斬斷了她投機取巧,想用李樹敷衍她的心思,她确實要下功夫,想想該寫什麼才會讓他開心。
她就算在信箋再提李樹,也不會讓人震驚。畢竟,她是笨蛋,笨蛋可不會隻犯一次錯。
柳詩婉出現後,她的父母就把會客廳讓了出來,讓她和紅黎深在會客廳獨處。
她的父母還差人備上了早膳,避免她因為沒有用膳,肚子空空的尴尬。早膳自然不止柳詩婉一份,還有紅黎深的。哪怕他們并未詢問紅黎深是否用早膳,他們也不敢怠慢他,隻讓他看着詩婉用膳。
看着端上來的早膳,柳詩婉不由得食指大動。可在動筷之前,她還需要詢問紅黎深的來意。但在詢問之前,她就把話語換成了“自己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他”的言語。
改口的原因很簡單。
以着紅黎深随心所欲的性子,他出現在任何地方都不足為奇。與其詢問他的來意,倒不如感謝他親自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