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閉目,微微社死,雖然男生對給人當爸爸這事都是力争上遊的,但男生之間大多是互為爹爹的。
虞衡作為一個心智成熟的人,自然很容易從他爹的話語中聽出端倪。
那晚他們就站在他床頭,他爹還給他扯被角:“……福惠的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但弘時還年幼,定是受人挑唆,李氏那人你也知道,她确實不知情,我已經罰了她了,福晉那邊也說不知情,哼。”
“父皇近年來愈發讨厭兄弟失和之事,他不過才關注福惠一二,就為他招來這麼多是非,可這裡裡外外都是我府上的,現在這樣,至少父皇不會降罪下來。”
“策劃此事之人用心險惡,待我找出來,定嚴懲不貸。”
虞衡聽的呆住,太虛寺擄他走的那事還有弘時的份?這小鼻嘎平時手欠就算了,沒看出來還能如此惡毒!
瞧着白白的,居然是個黑芝麻餡的嗎?
他以為他娘也會震驚,沒想到他娘居然笑着反過來安慰他爹:“爺說的臣妾知道了,爺有多疼他臣妾還能不知道嘛?其實從爺當時舍近求遠跑去皇宮求旨,又叫高管家分别去通知幾位王爺時,妾就知道福惠是安全的。”
他爹呼吸猛然一沉,接着虞衡便聽他爹夾着嗓子動情的說:“君堯,還是你懂本王。”
虞衡雞皮疙瘩起來一身,一方面是沒見過世面,一方面是他爹平時就是個工作狂,人瞧着古闆,還卷的史書留名,原來這種人撒起嬌來是如此模樣。
然後,原來史書上谥号敦肅的貴妃年氏,本名叫做年君堯。
“福惠是你好不容易給我生得孩兒。”胤禛說罷,握住年氏的手,輕輕撫摸:“那日太虛寺,福惠一被擄,我便在二樓看着,絕不可能叫他出事。”
虞衡心驚不已,生在皇家,果然人均八百個心眼子。
他娘還在一邊捧場:“王爺算無遺策,隻是可查出那兇手是誰的人?”
胤禛沉默了片刻:“大約是八弟的人,那是他安插在大哥府上的人,但應該不是八弟指使的,不然他不會那麼快跑去逮人,興師動衆想抓活口,發現不對後就立刻殺了。”
“所以我說策劃此事的人,心機深沉,如果按照原本的布局發展,誰得利,誰就最有可能是幕後主謀。”胤禛歎了口氣,沒指名道姓,未盡的話,兩人都默契的沒再提了。
虞衡還在計算着這裡頭的線,越捋越覺得……古代人他們真的一點也不傻!估計平時沒得手機刷,沒有那麼多喂到嘴裡的知識,所以他們的腦部鍛煉說不定随機吊打現代人。
既然得到确切證據證明了弘時這小子居心不良,虞衡便打算日後離他遠點,等他再長大點,這賬跑不掉,他會親手複仇。
複仇推遲,他先長大!
等虞衡去了學堂外,他四哥最先跑過來他:“福惠,四哥對不住你,那天看花去了,一錯眼你就丢了,聽我額娘說你受了驚吓,我好擔心你。”
弘晝也湊過來,雙手比劃着展開:“我也擔心李,比細哥還多哇介麼多!”
綴在最後面的弘時慢吞吞挪過來,幹巴巴的說:“六弟,我也是。”
虞衡對他翻了個白眼,弘時一下子面紅耳赤,敏感又心虛:“你,你怎麼翻我?”
老四和老五齊刷刷回頭,像兩隻小狗,一起責怪的望向弘時,弘晝最近在換牙,缺了一顆,流口水流的誇張,說話還漏風:“三哥,李補藥奇虎我們樓底。”
虞衡的感動在老五的口水滴到他袖口後終結,他拉了拉忍冬的手,示意對方帶他走。
他會跑來看哥哥們,主要是為了應付他娘!因為最近他突然不來了,表面上看是在滿府遊園,實際上很不符合幼崽人設,他娘特意笑盈盈的問:“我們福惠從前很喜歡去看哥哥們上課的,怎麼最近都不去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是福惠不喜歡哪個哥哥嗎?如果不是,你幾個哥哥也都很想見你呢。”
虞衡玩着自己的手指頭,暗暗想,是哦,得去刷刷臉。
刷完臉回到西配殿,便聽到一陣歡暢的笑聲,虞衡走到院門邊,探出一顆小腦瓜,暗中觀察。
嗷,他娘的任務終于刷新了,他居然看到他娘在舞劍!
不是,昨天晚上他爹不就回來訴了個苦嗎?說他大哥當堂嘲笑他騎射一絕,隻不過是菜的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