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完射箭後,輸了的準噶爾的使者們臉都黑了,不過他們暗自慶幸還有騎馬沒比,雖然昔日同在草原奔騰,但清自努爾哈赤帶兵入關後,他們就改變了在馬背上生活的習慣,對于在馬背上如履平地的準噶爾部因此對賽馬相當自信。
摩索告誡參賽的不準輕敵,隻是摩索哪裡料得到大清的皇子們内卷已經卷出火花了。
眼下這群阿哥正是争強好勝的年紀,因十三阿哥胤祥箭法珠玉在前,十四阿哥胤禵卯着股勁兒要在騎賽中搞出新花樣。
于是等康熙帝回過神來,就聽說兒子們赢了,皇孫們也都争氣,直把上門挑釁的準噶爾壓着打。
“好啊,好,都賞!”康熙帝這邊開心,看着摩索他們那沮喪模樣就更樂了:“摩索,我大清不會自诩馬背上的部落,朕的這群不争氣的兒孫們平日裡也就閑雲野趣的學一學,居然也就赢了你們,你回去可要如實轉告策妄。”
摩索屈辱不甘,還要找補:“我們的馬兒千裡迢迢來到京城,又遇到這邊跑不慣的場地,偶有失蹄也沒什麼,總歸年輕,往後還有許多時間可以進步。”
康熙帝輕笑道:“你們輸了不要沮喪,往後也不要不自量力。”
摩索咬牙,佐栾見狀連忙在邊上道:“久聞諸位皇子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方才明白此乃皇帝陛下虎父無犬子啊!”
康熙帝聽得順耳,便覺得手被推了推,低頭便見小團子鼓着臉示意他再舀一勺。
康熙帝望向那道空了的盞:“小兒飲食不可過飽,你今日已經……”
他望向虞衡的肚子,人小就這點不好,吃了點啥,肚子根本吸不進去,虞衡倒沒什麼羞恥感,隻是确實覺得再吃就要撐了,遂作罷。
康熙帝難免有點遺憾和驚訝。
從前他養育太子時,這個年齡的保成總是愛撒嬌,為了多吃兩口便不惜各種賣乖,他新爹上路,總是難免溺愛。
後來太子總是生病,太醫硬着頭皮告誡他:“皇上,若想小兒安,少不了三分饑與寒,太子殿下飽生内熱,暖感外寒,所以平日衣食定要多注意。”
康熙帝正思索呢,忽然聽梁九功在邊上小聲提醒:“皇上,使臣在等您回話呢。”
康熙帝回神,望向佐栾:“你剛剛說什麼?”
佐栾吞了口口水,以為康熙帝是故意這麼說的,吞吞吐吐的解釋道:“臣不是有意要這麼說,實在是臣來自草原,心直口快……”
康熙帝便猜他講的不是什麼好話,于是闆着臉威懾的望着對方,直把佐栾看得汗流浃背。
摩索頭鐵道:“佐栾說的沒錯,今日場上讓我等開眼的乃是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臣等不勝欽服,想着諸位阿哥既可以如此之強,那麼被皇帝陛下選為繼承人的太子殿下定然有非凡之處,想請一見!”
場外被cue的胤礽聞言隻覺得兩眼一黑,見父皇沒有第一時間回絕,他頗絕望的看了一圈,最後望向平日裡替他頂包最多的四阿哥胤禛。
大阿哥指望不上,現在已經笑的嘴都歪了。
三阿哥也指望不上,他連上馬都要有人扶,整天就知道死磕書。
他迅速掃過一衆兄弟,最後發現唯有四阿哥勉強可以替他一戰。但四阿哥不知道為何一直低着頭,目光無法交彙,叫他給不了眼色。
老十這個缺德帶冒煙的還在邊上促狹:“二哥,你瞧四哥幹嘛?你是沒聽說過嗎?”
四阿哥茫然擡頭,就聽老十這個熊孩子大聲說:“就是咱們兄弟裡頭,四阿哥誰都打不過,十三阿哥誰都打不過。”
不知道是誰“噗嗤”一聲笑了,一桌子阿哥全都笑得前仰後翻,尤其以大阿哥為甚,他甚至摟着肚子:“十弟啊,沒想到你也聽得懂這種俏皮話!”
便是胤礽聞言一愣後也有些繃不住的笑了。
胤禛無辜躺槍,反應過來也隻得跟着笑了:“十三弟确實是無敵手!”
雍王府的人還奇怪自家主子爺怎麼宴飲歸來後連夜要去練跑馬呢,這又是後話了。
卻說摩索等人一臉望向忽然爆笑的皇子們,又望向明顯被旁邊小孩吸引的康熙帝,頓時氣的夠嗆,有一種被忽略的羞憤。
康熙帝格外滿意,這準噶爾愛挑釁不是一天兩天了,每次借着來朝貢的借口,就跟養了個白眼狼兒子似得,要錢的時候也喊爹,但翻臉就不認,還滿腦子弑父之心。
每回都試圖挑戰大清的尊嚴,打赢了他吧,他們就耍賴,要是輸給他們……這是康熙帝不能接受的!
想來這次準噶爾也提前做了準備,見康熙帝居然不應,立刻激将法:“陛下難道是不敢應戰嗎?”
康熙帝望向皇子席位,微微皺眉,他剛剛其實聽到了兒子們的嬉鬧,在文治方面,老四還不錯,有天賦,肯幹肯吃苦,騎射方面……
簡直不像他愛新覺羅家的。
此刻尚不知準噶爾的比賽是什麼類目,但康熙知道他隻要點了頭,就會把太子送入兩難之境。
應戰了就必須赢,不然輸了太難看,不應戰則是立刻就輸了份了。
虞衡在邊上撐着下巴吃瓜,他不費力的就聽到他十叔的嬉笑聲,忍着笑心裡替他爹默默點個蠟。他猜這輸不起的摩索緊追不放,一定是還有什麼大招要放,他之前睡了一陣,現在精神好得不得了,查完系統的分數後便四處看。
外人看他,隻覺得他被他爺爺寵上天了,實際上呢?他爺爺沖到六十幾的攻略值又慢慢下降了,啧啧啧,君心難測,明明他爺爺現在一副他要星星不會給他月亮的模樣,但進度值就在五十幾那兒。
估計那會兒以為他見着太奶,情緒上頭,多巴胺飙升,現在理智回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