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國了。明天十點落地,來接我。】
賀年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方頌安正在浴室洗澡。他無意偷窺,但方頌安剛才走得急,屏幕還沒熄滅。
發送人的備注,在一排規整冰冷的姓名中顯得格外跳脫。
【Julian熙熙】
後面還有一顆粉色的愛心。
賀年咬着牙,心髒猛然收緊。
三年的親密交往,他早已熟知方頌安的習慣。在她的社交軟件裡,所有人的備注都是身份證上的尊姓大名,賀年也不例外。
但這個人可以是例外。
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間,他立刻就猜到了這個人是誰。
他平時和方頌安的朋友們交往甚少,但就在這僅有幾次的交往中,這個名字被提及的頻率卻非常高。
邵熙雲,方頌安的半個青梅竹馬,希雲傳媒的唯一繼承人。每次提及他時,方頌安連語氣都會溫和下來。
無論家世、财力、社會地位,抑或是和方頌安的關系,賀年都完全無法與之相比。
賀年也沒有想過跟他比。
他和方頌安隻是成年人的桃色交易,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隻是聽着浴室的水聲,心裡那一絲隐秘的,不可告人的扭曲欲望,在夜色裡一點點攀升。
至少在今晚,方頌安還在他這裡。
他按滅了屏幕,手機調成靜音,和那條消息一起放在了床頭櫃上。
關掉屏幕前,他看了一眼時間,20:30。
賀年相信,他有這個本事,可以讓方頌安在今晚無暇看到那條消息。
方頌安洗完澡出來時,賀年正靠在床頭刷平闆。
他穿了一身白色針織衫,前額的碎發松散地落下來。屋子裡沒開燈,電子屏幕的熒光打在他睫毛上,模糊了他臉上淩厲的線條,顯得他整個人溫和又乖順。
隻有腦袋上一小撮翹起來的頭發,在倔強地展示着主人原本的性格。
在她面前,賀年一直很乖順。
“在看什麼?”方頌安坐到梳妝台前,打開精油,随口問道。
話音剛落,賀年便舍了手裡的東西來到她身邊,熟練地接過毛巾,給她擦頭發。
方頌安向後仰着頭,舒适地閉上眼睛,聽到上方傳來清冷好聽的聲音。
“在準備結課論文。”
“哦?那我今天回來的不是時候。”
“怎麼會?”賀年拿起吹風機,湊到方頌安耳邊:“方總在我這裡永遠是最重要的。”
方頌安笑笑,沒搭話。賀年手指撫上她的發根輕輕揉按着,幫她一點點吹幹頭發。
暖風拂過時,她忽而聞到一點淡淡的甜乳香。
吹風機的聲音停下,方頌安回頭問他:“噴香水了?”
賀年微微睜大眼睛,像是有一點控訴。
“你上次說過這個味道好聞,讓我試試。”
方頌安一怔,想到偶爾和好友提起過這款香,她撇撇嘴說太膩,噴上像鴨子。她惡趣味地想到了賀年,卻不想他真的把話記在了心上。
隻是眼前的賀年一身暖男系居家服,竟是和這個香搭得很,沒有半點風塵氣息,倒是真有幾分香水名字裡的少年感。
恍然想起,賀年跟她在一塊的時候才剛19,三年過去,他身上的少年感也退去了幾分。
但多了些别的東西。
她半撐着頭,看着眼前正在收吹風機的男人,俯身的瞬間,v領的針織衫垂落下來,裡面的粉色清晰可見。
好風景不過一閃而逝,他立刻便退回原位,沖她無辜眨了眨眼。
“方總在看什麼?”
方頌安微微側頭,反問。
“你說我在看什麼?”
賀年忽而笑了,笑得十分乖巧,輕輕扯了扯衣領,白皙的皮膚若隐若現。
“方總想看什麼,都可以的。”
他緩緩跪下,慢慢爬到方頌安身前,撥開真絲浴袍,手指如蛇般攀附在她腿上,自下而上地仰望她。
“方總想先看,還是想先用?”
方頌安分開交疊的雙腿,手指撫上賀年的唇,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
暗示得非常明顯。
賀年吻了上來。
埋在她腿間。
由輕到重,從緩至急。
身體像是置于水中随波起伏,上下漂浮着,不知被海浪推了多少次,剛吹幹的頭發又被汗濕,眼神都有些微微失焦。
方頌安仰着頭,忍不住發出一聲舒适的長歎。
賀年的衣服不知去了哪裡,他皮膚白得透亮,一身漂亮的薄肌,因為急促的換氣,有些微微喘息。
方頌安微微擡腿,足尖輕輕搭上他的小腹。
“去床上。”
時鐘轉了幾個圈,床上的兩人都未停歇。
方頌安最後有些脫力,抵着賀年說可以了,賀年卻緊緊抱住她,啞着聲音求她。
“我幫了方總這麼多次,方總也幫我一次?最後一次。”
方頌安心一軟,信了他的鬼話,直到半夜才堪堪停息。
再次洗完澡已經快要半夜兩點。方頌安許久沒有這樣放縱過,靠在床頭點了支煙。
她沒有煙瘾,隻偶爾點上一根,今天想抽煙,是覺得賀年有點不對勁。
他們在一起三年,情事上向來以她的感受為先。
今天的他有點失控,過于粘人了。
左手夾着煙,她随手拿起手機,習慣性想要檢查工作消息。
隻是還沒碰到,一隻手臂忽然纏到她的腰上,緊緊環抱住。
賀年的下巴放到她的肩上,聲音有些喑啞。
“我也想試試。”
方頌安沒明白,想了一會,舉起煙問他:“這個?”
“嗯。”
“沒抽過煙?”
“沒有。”
他的唇就在方頌安臉側,微微偏頭就能看到的位置。
唇瓣飽滿潤澤,透着微紅,很難不讓她想起剛剛做過什麼。
方頌安擡起手,還沒等靠近他,賀年便主動送唇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