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已經放了寒假,學校人不多,從擇善本來想給門衛看校友證,門衛隻是撇了一眼便大手一揮讓兩人進去了。
杜歸遠問:“怎麼想到來這裡?”
“帶你參觀一下我的大學。從這個門進的話,離我的宿舍很近。”從擇善輕輕晃了晃杜歸遠的手,“你上次有逛到這裡嗎?”
杜歸遠回握住從擇善,把牽手變成十指相扣。
“沒有來過。”
杜歸遠撒謊了。他知道從擇善讀的新聞,也D大新聞本科生住在哪個區。他來這裡徘徊了小半個鐘頭就走了,因為樓下很多情侶,他不想看到親密相擁的熱戀情侶中間有一個從擇善。
“這邊不太好找,要穿過網球場才能到,你可能沒留意後面還有宿舍樓。”從擇善說着跟杜歸遠指了指不遠處的網球場,“喏,在那。”
從擇善帶着杜歸遠走在林蔭路上,冬天的樹隻剩下幹巴巴的枝叉,路燈明亮,樹枝的剪影落在地面,随着晚風輕輕搖曳,像一幅恣意狂放的水墨畫。
“你平時會在這裡打球嗎?”杜歸遠問出口的同時已經開始想象從擇善大力揮拍的流暢動作。
“當然。”從擇善驕傲地說,“我打的可好了,有機會咱倆打一場。”
“行啊,不過你得先教我。”杜歸遠說。
“你竟然不會打網球?”從擇善直來直去道,“我以為體育好的人什麼都好,什麼都會。”
杜歸遠挑眉:“你怎麼知道我體育好?”
“你打籃球呀,我見過。”從擇善其實還想說杜歸遠跑步也挺好的,至今還記得他從教學區沖向生活區的矯健身姿。那時候好幾層樓的人,不管認識他不認識他,都在起哄亂喊,非常惹眼。
“喔,那個呀,打得一般,随便玩玩。”
“怎麼會一般,你都打到校隊去了。”從擇善一時間也不知道杜歸遠這是真的謙虛還是在顯擺。
“校隊?我嗎?”杜歸遠仔細想了想,意識到從擇善說的應該是校運會,“鐵打的校隊流水的隊員罷了,我就玩過幾天而已。實驗高中你也知道,哪有時間打球呢。”
“大學呢?大學繼續打球了吧?”從擇善印象中D大幾乎周周都有籃球賽,有時候決賽場趕上周末的話,觀衆非常多,她被室友拉着圍觀了一兩次,提前半小時過去都找不到位置坐。
“偶爾。天熱的時候遊泳比較多。”天熱隻是一個方面,杜歸遠打過幾次球就發現大學裡的女同學比高中更加勇敢直白,總有人在他喝水的空檔拿着手機遞來好友碼。或者隔天就給他挂到校園牆上搞一出海底撈,認識他的人能給他手機打爆,一波一波過來打趣,這世界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們都以此為樂。
“這條路春夏天非常美。白天美,晚上也美。”
“冬天也有冬天的美。”杜歸遠應道。
“你有沒有覺得我在這邊的路燈底下格外好看些?”從擇善仰臉問杜歸遠。
杜歸遠被問住了,不明白從擇善想說什麼,木木地說:“都好看的呀。”
“是嗎?”從擇善反問,“你再仔細看看呢?從大一到大四,在這條路上被要了好多次微信,我覺得這個地方的光線一定很合我這張臉。”
杜歸遠:……
從擇善不管杜歸遠的沉默,猶自低語:“我還想讓你欣賞一下我在這光線下的美貌呢。”
杜歸遠附聲:“嗯,驚為天人。”
從擇善欣然接受,“不過你怎麼不好奇我到底加了多少人?”
杜歸遠:“不是很在乎。”
從擇善:“哦?”
杜歸遠:“他們在你聯系列表的時間都沒有我早,也沒有我久。我才是你最最忠心的小狗。”
從擇善:“道理是這個道理,我懂,但是你怎麼突然自己點自己,說自己是小狗。”
“因為到了表忠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