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永望有意灌孔溫瑜的酒,幾個人一起喝了兩杯,敖卿卿最先煩了。
“我們去秀場那邊看看。”她想去拉孔溫瑜的手,恰巧孔溫瑜放下酒杯,錯了過去。
“那邊人多,空氣不好,”敖永望傾身要親自給孔溫瑜倒酒,“咱們在這邊清淨,等會兒走也方便。”
他暗示敖卿卿,等下跟着孔溫瑜離開。
敖卿卿暼他一眼,垂眸端過孔溫瑜的酒杯。
敖永望看着她,敖卿卿笑着朝着他擡了擡手腕:“哥,我替溫瑜跟你喝一杯。”
敖永望皺眉望着他。
敖卿卿已經一仰頭喝了下去,把空掉的酒杯讓他看清楚,重新放在了孔溫瑜面前。
孔溫瑜原本看着遠處的秀場,像是剛剛發現敖永望站在身旁,擡起眼睛時挑了挑眉梢。
敖永望朝他豎起大拇指,當着他的面,端起自己的半杯酒來,仰頭喝掉了。
孔溫瑜目光一動,轉頭看向大廳的門邊。
聶鈞猝不及防跟他對上視線,愣了一下,剛要移開眼,就見他擡手輕輕招了一下。
聶鈞一愣,海鳴已經快步上前,越過人群,幾秒鐘抵達孔溫瑜身邊。
聶鈞跟上去,聽孔溫瑜吩咐道:“敖小姐喝醉了,送她回家。”
“是。”海鳴應了,立刻去安排人。
敖永望見狀要攔,緊接着孔溫瑜說:“我也回家了。”
俞家铎“嗯?”了一聲,看着他,孔溫瑜說:“二姑來了,後面有她在,我就先走了。”
俞家铎望向門邊,果然發現了一身職業裝,面帶微笑正走進來的孔令筎。
俞家铎點頭,站起身:“我送你。”
敖卿卿不勝酒力,起身時有些頭暈,孔溫瑜伸手扶了她一把。
他看起來神色有些不耐,像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敖卿卿伏在他身上,緩了一會兒才笑着說:“謝謝。”
即便如此她腳下也不夠穩當,行動間果真喝醉了。孔溫瑜穩穩扶着她,與單薄外表截然不同,挺拔得像棵風雨催不動的白楊樹。
幾人一起出了門,門邊都是等着的記者,見他出來立刻舉起相機來拍照。
不難想象明天的新聞肯定又是孔氏姑侄之争。
不等孔溫瑜開口,海鳴立刻清場,不允許任何人拍照。
記者悻悻放下相機,四處散去。
車已經安排好,敖卿卿主動松開孔溫瑜。
聶鈞守在車門邊,孔溫瑜擡眼看了他一眼。
俞家铎上前低聲道:“喝了酒,回去早點睡覺。還有明天别忘記把合同給敖永望。”
孔溫瑜要笑不笑:“嗯。”
“别嗯,”俞家铎問,“記清楚了沒有?”
“記清了。”孔溫瑜說,“回家幫我給姨媽帶好。”
“放心。”
敖卿卿揮手跟孔溫瑜告别,說要看秀,一會兒結束自己回去。
孔溫瑜不置可否上了車,等在敖卿卿身邊的保镖立刻上來扶她,是‘小狼。’
聶鈞也上了車,轉頭盯着窗外。
就在汽車開出去,将身後的景象徹底抛棄不見的時候,聶鈞瞥見敖卿卿擡起頭,笑着親了一下小狼的下巴。
汽車行駛出兩條街,聶鈞收回視線,不再望着窗外飛掠的景色。
敖卿卿跟小狼在一起了,孔溫瑜知不知道這件事?
一朝東窗事發,孔溫瑜的面子要往哪裡擱?
坐在一旁的組員小金碰了碰他的胳膊:“鈞哥?”
聶鈞擡起眼皮看向他。
“今晚還有其他的任務嗎?”小金問。
滿車六個保镖,所有人一起看向他。
聶鈞緩了緩語氣,說:“應該沒了。”
孔家很快就到,汽車停穩後,保镖魚貫而出,等着孔溫瑜下車。
孔溫瑜喝了酒,上車前眼神還清明,這會兒酒氣蒸發一路,下車時恍惚起來。
海鳴扶了他起身,上台階時腳下不穩,聶鈞伸手又搭了一把。
孔溫瑜在台階上站了片刻吹風,才不知所謂地低笑了一聲,推開了聶鈞的手。
處在陰影裡的眉眼幾乎與那夜重合,就連唇色都是一模一樣的殷紅。
敖卿卿的眼睛八成有問題,小狼跟孔溫瑜比起來,當然選孔溫瑜,小狼連孔溫瑜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孔溫瑜喝了酒,但是沒到醉的地步,半睜開的眼睛裡有些醺醺然。
聶鈞把他送進卧室,朱姨上前來想要從他手下把孔溫瑜接過來,他沒松手。于是朱姨退下去煮醒酒湯。
進門後孔溫瑜指了指浴室,聶鈞送他進去,看他站穩在盥洗台前,轉身要走,卻被拉住了手臂。
聶鈞低頭看了一眼,聽孔溫瑜問:“你是誰?”
聶鈞回答:“你的保镖。”
孔溫瑜濕潤的唇微微一動,似乎是笑了。
聶鈞想了想,遲疑了一下問他:“你喜歡敖卿卿?”
孔溫瑜沒回答,松開手看向鏡子裡的人。
聶鈞在鏡子裡跟他對視,喉嚨滑動了一下。
孔溫瑜盯着他,反問道:“敖卿卿,你覺得她怎麼樣?”
熟悉的夜晚,熟悉的場景,醉酒的軀體,神志不清的孔溫瑜。
歸功于昨夜的春夢,讓聶鈞發洩一場,以至于此刻他尚且能保持冷靜。
“挺好的。”聶鈞說。
“好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