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懷玉告别了趙遠舟,在街上轉了一大圈,這才回到家裡,此時天色已暗,她輕快的向衆人打個招呼,“景爸爸,我回來了。”
“景奶奶,阿姨,大哥,小弟,我回來了。”
景桓見她眉眼中明顯帶着愉悅,好奇的問,“怎麼學這麼晚?遇到難題了嗎?要不要請個家教給你。”
章懷玉趕緊搖手,“不用,不用,就是看書看晚了。”
景桓也不追問,溫和的看着她,“累了吧,快放下書包,一會要開飯了。”
章懷玉笑着點頭,“那我去洗個手,馬上回來。”
景辰輕聲對着景年嘀咕,“還真被她裝到了,我不信她在圖書館裡坐到現在,就隻學習。下周月考,看她露餡後,丢不丢臉。”
“想立愛學習的人設,搞笑吧,還不知道有沒有長那個腦子。”
“别到時候,考試倒數,自己尴尬不說,還丢咱們家的臉。”
景年輕輕的拍了他一下,“别管閑事。”
她立她的人設,不過是喜歡讨好爸爸的手段罷了。
周聞溪埋怨他們,“你們就不能學習一下,光會說風涼話了。”
景奶奶也贊同,“雖然不說讓你們往死裡努力,但是知識學到腦子裡,總有大用的時候!”
景辰看到她出來,趕緊道,“知道了,知道了,吃飯吧,餓死了。”
這天放學,章懷玉正低頭收拾着書本,突然看到樓下幾個高大的男生,正圍着趙遠舟說着什麼,他低垂着頭,然後過了一會,慢慢的跟着一位同學朝對面樓裡走過去。
她見那幾人帶着鬼崇,不像是善良之人,趕緊背上書包,跑下樓。
這幾天,她也見過趙遠舟幾面,人群中,他是那麼顯眼,像一塊玉,發出溫潤的光華。
安安靜靜,斯斯文文。
看到她時,會眼中帶上笑,朝她點頭示意。
隻是他又明顯是孤獨的,同學都三三兩兩,結伴同行,而他卻一個人,上學放學,孤鴻般,獨自來往。
她拿出手機,點開趙遠舟的名字,“你在哪裡?我有題目問你。”
半天沒有回複信息。
看來他是真的出事了。
這些人是誰啊,居然霸淩趙遠舟。他們是怎麼有膽的。
混蛋,下次碰到我,叫你們好好的嘗一下拳頭的滋味。
章懷玉大步跑進那棟沒有班級的科教樓,四處靜悄悄,但是她明确的朝向二樓的最裡面的那間器械屋奔去,“系統,你是不是弱智,總是讓我發現問題,要你何用。”
到了那裡,她手一推,好吧,門已經被鎖了。
“趙遠舟?”她試探的叫了一聲,隔着玻璃,往裡面仔細去看。
卻見趙遠舟,正在一堆化學實驗器材邊,安靜的站在那裡。呆呆的,好像習慣了一樣,讓人心裡猛然起來一股心疼。
他這般優秀又善良的人,為什麼,總要被人欺負!
她着急的喊,“趙遠舟,你沒事吧,門可以打開嗎?”
趙遠舟轉過身來,眼中帶着莫名的光彩,“打不開,他們鎖住了。”
像從前一樣,會等到天黑的時候,才會裝作不好意思忘記了的樣子。他們,真的好令人讨厭啊。
他怕黑,他們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拿這個來取樂。
章懷玉朝裡面大聲說,“你等我啊,别着急。”
她放下書包,拿出一根鐵絲,朝鎖芯撥弄着,“系統啊,你把我逼成什麼熊樣了,我的小仙女人設,純情玉女人設,你用一把鎖給我搞稀碎!我這會和小偷一樣,專業開鎖!”
抱歉,還是不夠專業,打不開。
這把鎖被他們往鎖芯裡灌了膠水,鐵絲根本不管用。
看來他們是要整死他啊,混蛋。
她逐漸暴躁,往後退幾步,猛的擡起腳,很好,一腳下去,顯然這老教學樓的門,晃動了。
“趙遠舟,離門遠一點。”
“别害怕哈,是我。”
然後經過十幾腳的狂踹,門鎖斷開了,少年站在那裡,看着滿面通紅的姑娘,喘着粗氣,兩眼彎得小月牙一樣,還安慰着他,“沒吓着你吧,趙遠舟。”
怎麼會有這樣暴力又可愛的小姑娘呢。
他根本不害怕她的任何行為。她身上的善意,第一次見面,他便被包圍住了。
背上書包,帶着他走出這破樓,章懷玉氣憤的問,“第幾次了,趙遠舟。”
趙遠舟拿着她從衛生間找出來的手機,第一次沒有嫌棄那種讓人惡心的氣味。
“他們是第幾次對你了,告訴我。”
我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傷害,更何況是這種心裡陰影要帶一生的傷害。
趙遠舟搖頭,悶聲悶氣的低聲道,“你别管了。”
他們這些人,老師都奈何不了他們,何必惹得她,也跟着他一起承受這份難過。
章懷玉點頭,輕輕的說,“趙遠舟,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你應該告訴我的。我想關心你,守護着你。
看着她背着書包,慢慢的走出視線,他才默默的轉身,心裡總想着她的話,他腦子裡回複着,朋友,我們是朋友。
章懷玉與他分别後,心情有些低落,更多的是心疼趙遠舟,可是現在,她隻是一個無名的轉校生,和趙遠舟,也隻是見過幾面的校友,還不是朋友。
她一邊想一邊朝着後門走去。因為,她知道,還有人在等着她。
校後的小巷子裡,三個女孩子正嘻嘻哈哈的,大聲說笑着,其中一個就是林疏桐,他們都是初二一班的。
林疏桐見她一個人,慢慢吞吞的,直直的走過來,扔下手中的煙頭,往旁邊女生身上一拍,讓那女生的口紅,都塗到了鼻子上,不懷好意的歪頭一笑,“喂,人來了。”
“打起精神來了,好好的教訓她,讓她長長眼,這裡不是她農村的地方,讓她來撒野。”
“姐的地盤,就得聽姐的話。”
前天景辰眼睛紅紅的,正好在校門口看到她,她正是景辰姑姑的女兒,兩個是表姐弟的關系,平時相處得還算不錯。
“怎麼啦,這麼大還哭鼻子。”
景辰悶聲道,“還不是那個章懷玉,天天在門口等她一起坐車來學校。”
“她倒好,不就一次沒有等她麼,至于到現在還發脾氣使性子,存心想讓我在爸爸面前挨刺。”
“哼,真是煩死她了,賴在我家裡,硬要當我的家人。”
林疏桐早聽到媽媽景玉說過這事,隻是,她根本不在意一個鄉下來的丫頭,現在聽表弟這一說,便心裡有了主意。
“别哭了,表姐給你出氣。”
景辰眼睛一亮,“真的,你能幫我?”
他轉念又一想,開心的說,“你吓一吓她就行了。我怕她會找爸爸告狀。”
林疏桐兩手抱胸,高擡着下巴,眼中閃着不屑,“鄉巴佬,知道找你什麼事嗎?”
“别以為有舅舅給你撐腰,你就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
“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在這裡,就得聽姐的。”
“你别裝了,我早看穿你的死樣了!”
“看來小辰說得沒錯,你就喜歡裝模作樣。”
“怎麼,不怕啊,那正好,姐現在就給你點顔色看看。”
章懷玉沒有作聲,哼,林疏桐啊,看着她人長得秀美,穿着校服,卻學得流裡流氣,行為更是無恥。原身一直以來的惡夢就是她。
今天先出一口氣先。她正愁沒有借口呢。
那兩個跟班,指着她,“喂,你是啞巴嗎,沒聽到我們桐姐的問話啊。”
“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桐姐,别說了,給她兩個大耳光嘗嘗。”
女生之間打架,不外乎是,扯頭發,撕衣服,掐臉蛋,吐髒話。
現在她們隻剩下坐在地上吐髒話了。
三個少女,臉上紅腫着,身上的衣服也撕得扣子不知飛哪裡了。頭發跟雞窩一樣淩亂,嘴巴還不停的罵人,發着狠,“章懷玉,你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