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理的筆記,我都看完了。”
“很詳細。謝謝你。”
章懷玉搖頭,“我是來聽你一句謝謝的嗎!”
她仔細的看着他的臉,眼中的關心一覽無餘,“你,,,身體如何了?”
“無論如何,請你快點好起來。”
趙遠舟眼神微暗,慧極必傷,情深不壽,這話他似乎聽得懂,又似乎沒有聽懂。
醫生自然不會直接告訴病人病情怎麼樣了。但是他是不傻子!
這些日子躺在床上,有時候,他甚至會莫名的昏迷過去,不止父母兄長們擔心,他自己都在擔心,他怕自己真的會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面。
他怕是,真的要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今天他堅持着,“給我半個小時,哪怕是和她告别呢。”
“我要和她說聲再見,才心安。”
父母的車還在下面等着他。
他見到了她,卻又說不出來再見二字。他隻想細細的再看看她,再看看她的笑眼。
章懷玉眼中還有着笑,細看眼中還有幾絲的憂郁之色,“我等你回來,陪我一起寫作業,一起參加比賽。”
“趙遠舟,你會好的。相信我,你一定會好的。”
趙遠舟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神情有點怪異,但是他的父母,以為他是因為和好朋友見面的原因。
“舟舟,安心去M國吧。”
“你一定會好好的回來的。”
“隻要接受一個小手術,以後就沒事了。”
他們也是嘴上輕松說着這種安慰話,心情卻十分的沉重。兒子他的病,最頂尖的醫生都無能為力。
他們做父母的,心有多痛,誰能理解呢。眼神不由看着自己的小兒子,心頭肉。
真是比剜心還難受,恨不能替了他。
趙遠舟低着頭,摸着嘴唇,嘴裡有一種清冷又甜蜜的味道。是她親過的滋味嗎!
這就是被心上人親吻的滋味。
難怪那些戀人,都喜歡動不動就抱在一起親吻。
他現在也喜歡。
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味道。
趙家主見兒子一動不動,心裡一酸,一股難抑制的悲痛從心底湧到眼底。
醫生說什麼兒子的髒器衰竭,他不信,他兒子還這麼年輕呢,他還是個孩子呢。
他有錢,有地位,有權勢,現在,他隻要求他兒子平平安安的。
大兒子已經聯系了M國那邊,幸運的話,很快就能給舟舟安排手術,重新獲得重生。
隻是這兒子,性子有時軟,有時又硬得鋼鐵一般。
非要臨走前來看一看自己的朋友。非要和她親自告個别。
何必呢,又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趙夫人不安的問着,“舟舟啊,那個,你的朋友,有沒有說什麼?”
“兒子,你不要害羞,若是有什麼話還要說,不如請她到咱們家裡來。”
趙遠舟臉上湧起熱意,閉上眼睛,頭歪在一邊,身體軟軟得無一絲力氣。
吓得趙夫人低叫一聲,“舟舟,舟舟,快,快去醫院。”
醫生一言難盡的看着趙家夫妻二人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吓得向來自诩泰山崩于眼前不會改色的趙家主喘不上氣來,手裡的佛珠都轉不動了。
趙夫人淚一窩一窩的落,斷續着哽咽的不停“說,說吧。”
醫生再一次把片子舉到燈前,奇怪又驚異的說,“如果我沒有眼花的話,小公子,已經沒事了。”
夫妻夫人心驚膽顫的看着病床上的兒子,他正面帶微笑,拿着手機,發信息。
“下周見。”
三個字。
章懷玉看着這三個字,輕輕的笑了起來,她知道,上午她也許有些孟浪,吓着他了,當時他的小眼神,好吧,可惜的是沒有錄下來。
至少可以取悅她今後任何艱苦難過的歲月。
系統有些無奈,“原身的願望裡,沒有他。你已為他花了太多了。”
“這些魂力與功德力,早晚一天都會從你的身上扣下來。”
她在床上翻了個滾,愉快的回了句,“我願意。”
趙遠舟靜靜的盯着手機,叮,他迅速的點開來,“我等你。”
也是三個字。
他甜滋滋的看着,然後把手機放在床頭,乖乖的睡了。
良久,趙夫人伸出顫抖的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感受到微微的但平穩的氣息,這才放心的拍着胸口,默默的退到隔壁。
趙家主瞪着醫生也好半天才說出話來,“到底是不是你們有人玩忽職守,把别人的片子拿錯成舟舟的了!”
病危通知書你下了幾次了,現在告訴我沒事了。
怎麼,現在醫生都閑得有時間捉弄家屬了嗎。
這家醫院到底正不正規!這京市第一醫院的名頭,是怎麼來的。
醫生堅決的搖頭,“不可能出現這種低級錯誤,趙首長,我們給小公子所有的流程,都是單獨走的。”
“明明這兩張片子别的地方都一樣,隻有這裡,今天的這張片子上,病竈突然消失了,他所有的機能已恢複,生機勃勃,活力四射。”
“小公子是不是有什麼奇遇?”
“這種情況,除非是有奇遇,否則無法解釋。”
趙家主不語,奇遇你妹呢。他整天在病床上,遇誰?大羅金仙嗎!
無法解釋,難道不是因為你醫術不精嗎?虧了我那麼相信你這個專家!
哼頭發都不秃,果然靠不住。
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若說不一樣,就是今天見了一個小姑娘。
那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小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