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衆人一時神色各異。
奚風遠俯身,湊在徒弟耳邊小聲問:“我好希望你師姐是被男的騙了。”
要不然這麼多人沒分清一個騙子的性别……他突然很擔心徒弟會不會把金玉滿堂敗完了。
一想到徒弟守不住家業最後被欺負他的心就抽疼,一手建立起來的金玉滿堂和一手帶大的徒弟都完蛋就好像兩個女兒都破産了隻能撿垃圾吃。
奚緣推開他的臉,撇撇嘴:“人家就不能生兩個嗎?”
那沒事了,奚風遠坐直身子,既然大家看人眼光沒問題,小魔頭也還在魔界折騰,那就是小事,讓蘇妄她們頭疼去吧!
“還挺靠近奚師叔家裡的。”蘇洄補充,畢竟當初為了方便交易,奚風遠打下的地盤可以說和蘇妄比鄰而居。
“啊,這種看熱鬧發現着火的是自己家的感覺,真是讓人着迷,”奚風遠感歎兩句,又開始折騰師弟,“燈燈你找個時間去看看情況。”
那可是他留給徒弟的退路!
莫等沒什麼意見:“好。”
他把針線放下,半蹲在奚緣面前,在後者不解的目光中,往她手心放上一枚羽毛,那是比奚緣的爪子還小的黑紅色羽毛,絨絨的,可以看出它的主人不會很大隻。
又或者這是它小時候的羽毛?
那莫等真是保存了很久很久。
奚緣覺得它有幾分眼熟,正思考着,莫等開口了,他說:“拿着它,我就可以找到你。”
就這樣?奚緣眨眨眼,她還以為會有什麼馭火啊,身份憑證啊一類的作用,結果隻是單純的追蹤器嗎?
但她還是高興地收下了,畢竟萬一出了什麼事,多個人撈她多條路嘛!
見奚緣歡喜收下,莫等沒再說什麼,就要轉身離開。
他實在是一個很聽話的人,而且做事不會拖延,就算在人族也是一個不多見的優點了。
“下輩子我也要騙一個這麼好使的師弟給我打工,”攏紗掩唇笑,“還不用開工錢。”
“你不也當過這種白工麼,”寄雲煙調侃她,說到一半想起自己也是打白工的,不由低聲罵道,“天殺的……老娘遲早弄死他。”
紅發龍族隐去了一個名字,奚緣猜測那是攏紗說的“跟人學的”的那個人。
或者說,那條龍。
兩位龍族正為過往而不快時,奚風遠照顧莫等:“也不急,吃個蛋糕再走。”
蛋糕呢?莫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自覺出門右轉去廚房端了蛋糕來。
并不算大的一個,算下來每人也就分到巴掌大的一塊,奚風遠在上面點了根蠟燭,催促徒弟閉上眼睛許願。
奚緣掃了一圈圍過來的長輩和扒着桌子興奮搖尾巴的狐狸,不知道許什麼願望好。
換句話說,有什麼願望是這群站在修仙界頂端的人做不到必須要靠做夢才能實現的嗎?
但大家看上去都很期待,雖然有的狐狸期待的好像是吃蛋糕——她就閉上眼睛,許下願望。
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就好啦。
許了願,奚風遠就把切蛋糕的刀塞到徒弟手裡,把舞台交給主角:“壽星,請。”
“我要大一點的。”蘇洄悄悄湊近,小聲跟奚緣說出他貪心的小願望。
奚緣就給他切了很大一塊。
沈玉妖端着白瓷的碟子,用勺子挖了一塊送進嘴裡,分不清是什麼果醬的夾心,甜中帶了一絲恰到好處的酸:“味道不錯啊老四,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
這些東西,修仙界以前可從來沒有過,奚風遠總有很多奇思妙想……至少在金玉滿堂揚名前,她并沒有聽說過有玻璃紙這種傳訊工具。
“……家長的特産罷了,”奚風遠斂眉,似乎不願多說,“元寶喜歡就好。”
奚緣有什麼喜不喜歡的,隻要好吃的就是她的心頭好,聽到師父的話她還在埋頭苦吃,聞言隻是抽了一隻手拍拍師父:“不錯不錯,再接再厲呀。”
莫等看着奚緣分完蛋糕,他三下兩下吃完趁着沒人注意就要離開,可惜天不遂人願,又被人叫住了。
這次是眼尖的紅發龍族,寄雲煙遲疑地喚他名字:“莫等?”
莫等停住,回頭看她。
他有些無奈地想,果然如此,不渾水摸魚開溜的話,總有事情要交給他。
“把他帶回去吧。”寄雲煙示意他看向吃得不亦樂乎的蘇洄,狐狸把尾巴甩來甩去,興奮溢于言表。
寄雲煙看不下去了:“我還要再遲些才回去,不太能看顧他周全。”
但莫等不想和這個狐狸一起禦劍,也不想有一點身體接觸,他伸出手:“提回去?”
拎着後脖頸的那種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