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用上手,就能發現不對了,”沈惜恒嫌棄地坐到另一頭,“裝也不裝像點。”
“怎麼發現的呀?”奚緣元嬰後也沒真體驗過扭了腳的感覺,并不清楚如何表現才會顯得真實。
是神态的問題?還是她太裝模作樣了努力錯了方向?
“因為你剛進來時傷的不是這條腿。”沈惜恒指指自己腦子,示意這才是師妹最需要關注的重點。
奚緣剛進來捂的是一條腿,但是李無心指的是另一條腿,這并不算難以分辨的事,隻是她當時在想别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可不就讓沈惜恒看出了端倪?
“别在乎那些有的沒的,”奚緣從病床上躍下來,“轉個身,我換套衣服。”
“行行行,”沈惜恒配合地轉身,嘴裡不忘損她,“幹什麼去了,搞成這樣,還有,你和李無心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都能抱着來看病了,不過也不絕對,這一身草屑不會是剛在外面打完架吧?
“沒幹什麼,安慰失意少年是我的責任,”奚緣得意道,“在我的幫助下,她成功走出了人生的陰影,我們還順便談了點人生和理想!”
沈惜恒覺得她高興就好:“那怎麼打起來了?”
“沒打起來呀,我們在草地上談嘛,順便滾了兩圈,陽光那麼好多适合躺在草地上曬太陽。”奚緣非常自然的胡說八道。
“好哦,”沈惜恒搗鼓起玻璃紙,“我讓冷如星抽到你的時候把比武台地面改成草地,讓你滾個夠。”
那倒不必,奚緣并不想做場上最矚目的那個崽,然後被少宗主當球踢。
“我還是不要做特殊的那個了,”奚緣表示,“這也不太公平了,你看,我隊裡有個植修呢,要是誰想申請改比賽環境都能改的話,她把比武台改成适合植物生長的,豈不是立于不敗之地了?”
“敗不敗無所謂,”沈惜恒相當誠實,“我隻是想看你被當球踢。”
“噫!”奚緣穿好衣服,偷襲到沈惜恒身後,伸手掐了她的臉一把。
“換完啦?”沈惜恒把師妹的手抓下來,轉身問,“怎麼突然換衣服?”
都元嬰了,哪有沾點草屑就換衣服的道理,那也太麻煩了,在沈惜恒看來,她師妹就是馬上要上場了,換身耀眼的行頭。
局勢赢不了,也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那不是馬上要挨揍了嗎?”奚緣拍拍自己的衣服,深沉道,“換套抗揍的。”
她特意換了一套和娘親她們一起訂做的衣服,雖然也是粉粉嫩嫩,但防禦性驚人,如果沒記錯的話,師父和燈燈也有一套相似的。
奚風遠還挺喜歡,美其名曰親子裝。
“也不急,”沈惜恒看了眼賽制,發現師妹還是沒被抽到,就按着她坐下,兩人先聊一會,起碼等早飯來了再走,“你們抽簽結果出來了?打算去哪完成考核?”
這個問題奚緣早有考量,此刻便不假思索道:“應該是去梁國,我有個朋友在那邊嘛,我自己也是在那裡出生的,算是故地重遊?”
實際上是怕長留想着想着給自己繞進去了,去推她一把。
“也好,”沈惜恒搜索了一些消息,“那邊沒什麼人去。”
一開始,還是有很多弟子去繁華的城市搜尋資質過人的未來修仙界棟梁的,但是,自從某一個弟子從深山老林裡把衛予安撿出來後,大家悟了,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才能孕育出心性靈根上佳的孩子啊!
于是都轉身向山裡走去。
這思想在幾年内以驚人的速度蔓延宗門,大家找的地方那是越偏僻越好,要是遇到什麼窮山惡水出的妖魔,更是履曆上光彩照人的一筆。
宗門也不是沒勸過,但參加考核的都振振有詞,說大城市的,都知道修仙是什麼,沒有他們也能自己找到宗門來,山裡的沒有他們指引這輩子可能就困在裡面了啊!
久而久之,宗門繪制的修仙界大地圖越來越詳細,就是詳細的地方比較劍走偏鋒。
他們這麼做,倒是便宜了奚緣:“我反其道而行之,說不定能撿到什麼好苗子呢!”
而且繁華的地方,都有金玉滿堂的身影,有金玉滿堂,就是奚緣的地盤,想想都幸福啊。
如魚得水的生活近在眼前!
“也好,”沈惜恒想到師妹遭遇的襲擊,“大地方,自己人多,遇到麻煩也方便人來救。”
在深山老林遇到危險了,好不容易聯系上人,都不知道怎麼報定位,總不能說你仰頭看,在哪顆星星和哪顆星星之間吧?
“所以你怎麼和李無心碰上的?”見聊天氣氛熱烈,師妹也不設防,沈惜恒抓緊機會,冷不丁問道。
“就這樣那樣,”奚緣好像并沒有發現自己被套話了,她伸手比劃,給沈惜恒講了大概故事,“然後我想着,不能讓她再說下去了呀,人與人之間,最忌諱的就是交淺言深啊。”
“你想啊,要是我們一直是朋友,那還好,但萬一直到李無心回太上宗了,我們還是不冷不熱的關系,又或者哪天鬧掰了,那她午夜夢回,不得恨死那個什麼都往外說的自己呀。”奚緣往後一躺,在床上打滾。
“待會衣服亂了你又要再換一套,”沈惜恒不痛不癢地刺她幾句,“對她就這麼細心,對我怎麼就恨不得鑽腦子裡去,什麼都要打探清楚。”
“吃醋啦?”奚緣翻個身,伸手抱住沈惜恒的腰,開始胡言亂語,“她們都是暫時歇息的地方,隻有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