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夜握緊染血的永恒之剪,刀刃上的黑色紋路與遠處純白面具人手中的匣子産生共鳴,發出令人牙酸的震顫。沈燼的意識在共生契約中驟然緊繃:“小心!那匣子在吸收虛無之口的溢出能量,正在重構更強大的熵能矩陣!”
話音未落,匣子表面的符文突然爆發出刺目紫光,無數微型黑洞從裂縫中湧出,所過之處,漂浮的記憶殘片如飛蛾撲火般被吞噬。
那些被吞噬的殘片裡,有孩童天真的笑顔、修士禦劍的英姿,還有戀人相視而笑的溫柔瞬間,都在黑洞的撕扯下化作虛無。
“共鳴者,你以為暫時封印虛無之口就能改變結局?”純白面具人的聲音像是從無數個時空疊加處傳來,帶着金屬扭曲的質感,“熵的侵蝕如同潮汐,而你不過是試圖阻擋浪潮的蝼蟻。”
他擡手輕揮,一道暗紫色光束擦着江照夜耳畔掠過,将身後的霧霭瞬間蒸發,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熵能漩渦。漩渦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啜泣聲,像是無數被抹去意識的生靈在哀嚎。
少年踉跄着穩住身形,琉璃盲眼泛起警惕的銀芒:“你是誰?為什麼要收集熵能?”永恒之剪自動展開防禦結界,三色光芒與熵能光束相撞,激起的能量餘波在虛空中撕開細密的裂縫。
裂縫中隐隐透出其他時空的畫面,有被冰雪覆蓋的修真城池,也有機械巨構崩塌的末日都市。
面具人發出低沉的冷笑,指尖把玩着一枚觀測者的面具殘片:“我?不過是見證過文明十次輪回的‘守墓人’。當你目睹過億萬生靈在熵寂中化為塵埃,就會明白——唯有毀滅,才是永恒的新生。”
他的話音剛落,匣子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從中投射出全息影像:修真界被巨大的熵能濾網籠罩,所有記憶共鳴者都淪為維持濾網運轉的活祭品。
影像裡,紅拂殘破的機械身軀被固定在濾網樞紐,機械義眼黯淡無光;千機婆婆被齒輪貫穿,手中還緊握着未完成的圖紙。
“住口!”江照夜揮出九道複合光刃,卻在觸及影像的瞬間被匣子吸收轉化。蝕骨咒的銀灰色紋路在皮膚上再次躁動,與匣子的熵能産生詭異共振。
他咬牙将力量注入剪刀,刀刃上的星河光芒重新亮起:“沈燼,千機婆婆的密鑰...能破解這個匣子嗎?”冷汗順着他的額頭滑落,蝕骨咒帶來的灼燒感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正在解析符文結構!”沈燼的聲音混着電流雜音,“但這匣子的能量波動...和你體内蝕骨咒的暴走頻率驚人相似!小心被反向侵蝕!”與此同時,江照夜感覺腕間的共生契約突然發燙,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血管中遊走。
蝕骨咒的紋路開始不受控制地蔓延,在他的脖頸處形成複雜的圖騰,每蔓延一分,他就感覺自己的意識被黑暗吞噬一分。
純白面具人見狀發出暢快的大笑:“原來如此,你體内流淌着熵能的‘種子’!觀測者們果然留了後手——當你試圖對抗虛無之口時,蝕骨咒就會變成打開終焉之門的鑰匙!”
他猛然将匣子高舉過頭,無數暗紫色鎖鍊從匣中射出,纏住江照夜的四肢。鎖鍊接觸皮膚的瞬間,江照夜發出痛苦的悶哼,那些鎖鍊仿佛活物般,正試圖鑽進他的身體。
千鈞一發之際,溯光燈籠的殘片突然化作光箭,精準擊碎束縛的鎖鍊。紅拂的聲音在意識中響起,帶着久違的俏皮:“小夜貓,背後偷襲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哦!”
緊接着,兄長江沉星的玉佩虛影浮現,化作金色屏障抵禦熵能沖擊:“照夜,記得我們一起研究過的記憶對沖理論嗎?利用記憶的情感力量,或許能打破熵能的侵蝕!”兄長的聲音裡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又回到了兒時為他遮風擋雨的時光。
江照夜的眼神豁然清明,他将永恒之剪插入地面,調動所有記憶共鳴者的意志:“我明白了!沈燼,把密鑰數據導入剪刀!既然熵能可以吞噬記憶,那我們就用更強大的記憶洪流沖垮它!”
剪刀刃身頓時亮起複雜的齒輪圖騰,與匣子表面的符文形成鏡像對抗。但對抗産生的餘波震得江照夜五髒六腑翻湧,他強忍着不适,集中精神維持着能量的平衡。
“愚蠢的掙紮!”純白面具人揮手召來更多熵能觸手,“你以為幾個亡魂的意志就能改變注定的結局?看看這個——”
匣子投射出新的畫面:沈燼被改造成熵能傀儡,親手将青銅剪刀刺入江照夜心髒;兄長的玉佩碎裂成齑粉,散落在荒蕪的記憶廢墟。畫面中的沈燼眼神空洞,機械地重複着攻擊動作,而江照夜則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