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燼的世界裡,機械城的廢墟突然重現,無數市民在熵能中痛苦掙紮,他們的哀嚎聲此起彼伏;江照夜的眼前,則不斷閃現紅拂被改造成傀儡、千機婆婆的工坊淪為廢墟的畫面,紅拂空洞的眼神和千機婆婆絕望的表情刺痛着他的心。
“每個夢境都是能量循環系統,”面具人舉起水晶球,球中映出兩人狼狽的模樣,“你們的痛苦,将成為維持牢籠的燃料。”水晶球表面泛起詭異的波紋,仿佛在吞噬他們的意志。
沈燼的機械義眼重新啟動,藍光在黑暗中閃爍,他在數據流中捕捉到微弱的金色波動——是江照夜的記憶共鳴!
“照夜!用記憶錨定現實!還記得我們在遺忘回廊刻下的暗号嗎?”他的聲音穿透兩個夢境,在虛空中激起漣漪,聲音中帶着焦急與期待。
江照夜的琉璃盲眼重新泛起光芒,他咬破舌尖,鮮血在地面繪出記憶圖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當星辰黯淡時...”
“記憶将成為新的光芒!”兩人的怒吼同時響起,聲波在夢境中掀起巨大的風暴。
沈燼的青銅剪刀重新凝聚,銀灰色劍氣斬斷夢境鎖鍊,劍氣所過之處,空間發出玻璃破碎的聲響;江照夜的永恒之剪綻放出千機婆婆改良的記憶編碼,三色火焰化作金色鳳凰,鳳凰的鳴叫響徹雲霄。
然而,面具人突然摘下兜帽,露出與江沉星一模一樣的面容,嘴角挂着殘忍的微笑:“可惜,你們的反抗,早在劇本之中。”
劇烈的頭痛襲來,江照夜發現自己的記憶正在被篡改——兄長的教導、與沈燼的并肩作戰,所有的畫面都被替換成聖殿的教義。
他看到自己跪在聖殿腳下,宣誓效忠,而沈燼則倒在血泊中。沈燼的機械心髒開始注入暗紫色液體,他的意識逐漸被“清除共鳴者”的指令占據,眼前的世界變得扭曲而陌生。
在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少年将起源之核刺入自己胸口,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沈燼...用你的機械心髒...共振我的記憶頻率...”
金色光芒與銀灰色數據流在虛空中糾纏,形成巨大的記憶漩渦。
兩人在漩渦中看到了彼此最深處的恐懼與堅持:沈燼害怕再次失去重要之人,所以将自己封閉在機械外殼下,每次戰鬥都沖在最前面,用傷痕累累的身體守護同伴;江照夜恐懼成為他人的負擔,因此拼命變強,在無數個夜晚獨自練習,直到累倒在藏書閣。
“我們的弱點...就是最強的武器!”沈燼的機械手掌與江照夜的人類手掌相握,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開始融合,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當光芒消散,夢境牢籠出現裂痕。面具人的真實身份終于暴露——他竟是初代共鳴者之一,因無法承受記憶的痛苦而投靠聖殿。
他的眼神中充滿瘋狂與絕望,皮膚下隐約可見跳動的齒輪:“你們以為能打破完美的囚籠?”他的聲音帶着癫狂,“這個夢境,可是融合了你們所有的遺憾與...”話未說完,江照夜的永恒之剪已貫穿他的胸口,刀刃上流轉着曆代共鳴者的記憶,那些記憶化作鎖鍊,将他束縛。
“沒有什麼是完美的,”少年的聲音帶着悲怆,“正因為有遺憾,我們才要守護現在的一切。”随着面具人的消散,整個夢境開始崩塌。
沈燼在廢墟中找到半塊義眼芯片,那是父親留給他的遺物,芯片表面還沾着些許油污;江照夜則握緊兄長的玉佩,上面還殘留着體溫的餘溫,玉佩的紋理硌着他的掌心。
這些真實的記憶碎片,成為打破牢籠的最後鑰匙。
當兩人跌出夢境,守碑人沙漏的裂痕中滲出金色光芒,指向宇宙邊緣的神秘星域。沙漏表面的紋路仿佛活過來一般,不斷變幻。
沈燼的機械義眼顯示出驚人數據,紅色的警示燈不停閃爍:“照夜,那個星域的能量波動...與起源之核産生了共鳴。但聖殿的防禦系統,比之前遇到的強了百倍不止。檢測到至少七種未知能量場,還有...”他的話被江照夜打斷。
少年擦拭嘴角的血迹,握緊永恒之剪,琉璃盲眼閃爍着堅定,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百倍又如何?他們越是害怕,越說明我們走對了路。沈燼,下一站...”
“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得把真相挖出來。”沈燼的銀灰色發絲被能量風暴吹起,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銀色的弧線,青銅剪刀發出興奮的嗡鳴,仿佛在期待着下一場戰鬥。
兩人相視一笑,笑容中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也帶着迎接新挑戰的熱血。他們的笑容驅散了周圍的陰霾,給這片冰冷的宇宙帶來一絲溫暖。
而在他們身後,夢境牢籠的殘骸中,一株由記憶之力孕育的樹苗破土而出,嫩綠的枝葉在虛空中舒展,每一片葉子都閃爍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在訴說着永不熄滅的希望,也在見證着他們的傳奇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