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愈發激烈。沈燼的機械手臂被記憶鎖鍊貫穿,藍色的機械血液噴湧而出,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那些血液滴落在熵能光束上,瞬間被蒸發成虛無。
江照夜的琉璃盲眼出現蛛網般的裂痕,每一道攻擊都讓他的靈識承受撕裂般的痛苦,那種痛苦仿佛有人拿着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靈魂。
但當少年看到一名騎士腰間挂着的機械扳手——那是紅拂從不離身的工具,扳手表面還刻着紅拂随性的塗鴉,永恒之剪突然綻放出璀璨光芒:"沈燼,用你的義眼鎖定他們後頸的控制芯片!我來制造機會!"
三色火焰化作鳳凰沖天而起,在要塞上空炸開巨大的能量漩渦。那漩渦中,閃現出無數他們與紅拂相處的畫面。
趁騎士們擡頭防禦的瞬間,沈燼如鬼魅般貼近其中一人,青銅剪刀精準刺入後頸。
芯片爆炸的藍光中,騎士的眼神閃過一絲清明,那清明如同黑暗中的螢火,卻在下一秒被暗紫色數據流吞噬。"
來不及了,他們的意識被深度鎖死!"沈燼大喊着揮開攻擊,機械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每一聲都像是關節即将斷裂的前兆,"照夜,我們必須速戰速決,我的能量儲備隻剩17%!"
此時,要塞核心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千機婆婆的咳嗽聲混着齒輪轉動的聲響,那咳嗽聲中帶着歲月的滄桑和疲憊:"兩個小崽子...終于來了..."
話音未落,一道暗紫色光柱沖天而起,光柱中浮現出紅拂的身影。她的機械義眼閃爍着冰冷的紅光,手中握着經過改裝的熵能加特林,槍口正對準兩人。
那加特林上,還貼着紅拂曾經寫下的"暴力美學"的貼紙,此刻卻顯得格外諷刺。"檢測到記憶污染體,啟動清除程序。"
"紅拂!是我們!"江照夜的聲音帶着哭腔,聲帶因過度嘶吼而變得沙啞,卻被密集的熵能彈雨逼退。
那些熵能彈擦着他的衣角飛過,燒焦的布料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沈燼的護盾在攻擊下搖搖欲墜,金屬表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他突然扯開胸口的機械皮膚,露出紅拂親手移植的人類心髒,那心髒在機械胸腔中有力地跳動着:"你看看這個!這是你用了七十二小時做的心髒移植手術,當時你說'這顆心比任何齒輪都珍貴'!"
紅拂的攻擊出現了0.1秒的停滞。她的機械手指微微顫抖,加特林的槍口也偏移了些許。江照夜抓住機會,将起源之核抛向空中。
金色光芒中,無數與紅拂相處的記憶片段如潮水般湧出:她熬夜為他們改裝武器,工作台堆滿了零件和圖紙,一邊抱怨"兩個戰鬥白癡",一邊往他們懷裡塞熱可可;在機械城廢墟中,她用身體擋住緻命攻擊,鮮血染紅了她的機械義肢,嘴角卻挂着倔強的笑;還有她手把手教江照夜認識機械零件,耐心地講解每一個齒輪的作用。
"這些記憶...都是真實的!"少年的怒吼震碎了周圍的熵能彈,聲波在星淵中回蕩,"紅拂,快醒醒!"
紅拂的機械瞳孔劇烈收縮,控制芯片處傳來刺耳的電流聲。
她的手臂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熵能加特林掉落在地,砸在要塞表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就在此時,要塞核心突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一個巨大的熵能核心緩緩升起。那熵能核心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吞噬着周圍的一切光線。
核心表面,千機婆婆被鎖鍊束縛在齒輪裝置上,老人的白發在熵能風暴中淩亂,臉上卻帶着欣慰的笑容:"别管我!毀掉核心!那裡面藏着聖殿的終極秘密..."
沈燼的義眼顯示出驚人數據,紅色的警示燈瘋狂閃爍:"照夜,這個熵能核心正在融合所有平行世界的熵能!一旦完成,整個宇宙都會變成聖殿的傀儡!"他的話被突然出現的聖殿大祭司打斷。
那人披着由記憶殘片編織的長袍,那些殘片上還能看到不同文明的興衰畫面,手中權杖頂端鑲嵌着半塊起源之核,那半塊起源之核散發着詭異的暗紫色光芒:"太晚了,共鳴者。當熵能核心啟動,你們的記憶,将成為最完美的祭品。"
江照夜握緊永恒之剪,琉璃盲眼中閃爍着決絕,眼神中燃燒着不屈的火焰:"沈燼,還記得我們說過的話嗎?"
"就算宇宙重置,也要做彼此的坐标!"
兩人異口同聲,記憶之力與熵能在虛空中激烈碰撞。能量碰撞産生的沖擊波,将周圍的星體震得粉碎。
而在能量風暴的中心,紅拂的機械心髒開始不受控制地跳動,記憶鎖鍊出現裂痕,那些裂痕中,透出一絲熟悉的光芒。
一場關乎宇宙存亡的終極對決,正在星淵要塞中轟然展開,每一次攻擊、每一次防禦,都牽動着整個宇宙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