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各種生物的頭攢動,顧子銘有幸被一隻白狐妖抛媚眼。可惜,她無福消受,鳳栖周身的寒氣逼人,愣生生将着三伏天變成了秋分之日。
顧子銘不由得在心裡“誇贊”鳳栖。就她那個樣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有情敵。轉念一想,以鳳栖那愛調戲人的德行,真喜歡人了,怕是對方天天吃醋。
三人肆意走在街上,路過一馄饨鋪時,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魔修竟然明晃晃、直勾勾地盯着鳳栖看。鳳栖很好地加固了顧子銘剛才的想法。她問顧子銘,想不想要魔修的精元。
顧子銘連連擺手,那玩意能有什麼用。
不要歸不要,在顧子銘三番五次回頭瞪那魔修,對方卻未曾收斂半分後,顧子銘就改了主意。
鳳栖留神于她,見狀在顧子銘掌心勾了勾。朱唇未啟,鳳栖的聲音照樣落在顧子銘耳畔。“别急,不過是個剛入氣的低級魔修罷了。”
“可是他跟過來了。”
看看那都快流到地上的口水,顧子銘就恨不得抽出佩劍,給對方展示幾招迹崖山劍法。
“是嗎?”鳳栖轉頭看了眼,眼裡滿是疑惑,“我怎麼沒見着?”
“怎麼……會。”
不知鳳栖是做了什麼,待顧子銘再回頭,那魔修早沒了身影。隻留下一股若有似無得烤肉味。
顧子銘咽了咽口水,想起幾天前看過鳳栖用的那招“五雷坐蓮”,覺得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比較實在。于是尴尬地笑了笑,順便把快混入人潮的漣漪給拽了回來。
走在最前面的漣漪已然化身為一隻倉鼠,兩個腮幫子鼓鼓的,趴在她肩膀上的醜東西有樣學樣,用自己鼓起來的面頰去蹭漣漪的。漣漪被這小東西逗得開心,伸手将它抱在懷裡,重重親了一下。
“顧師姐,你看它可不可愛!”
“可愛可愛,你把你嘴裡的東西給我咽下去!”顧子銘擡手擋在鳳栖面前,生怕漣漪不注意,把嘴裡的糧食噴灑出來。
漣漪隻有十三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也正是需要好好管教的年紀。
顧子銘很自覺地擔起了師姐的職責,用帕子捂住漣漪的嘴,并試圖将那隻醜東西從她懷裡抽出來。誰讓這死孩子手裡還拿了三串烤肉。
醜東西對那玩意的香味是難以抵抗的,漣漪倒是不吝啬分享,一人一妖獸吃的滿臉都是調味料。
“好好吃東西!”顧子銘拎着團團的後頸,“不吃完你就别想抱它!”
那小東西很有靈性,不吵不鬧,就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漣漪,偶爾也看看顧子銘。
顧子銘根本不吃它這套,不客氣地将其夾在腋下,跨步就要往前走。
“顧師姐!”漣漪哪裡舍得,鼓着腮幫子直跺腳,“你把團團還我!”
“不給!”
“給我嘛,求你了~”漣漪何嘗不是撒嬌好手。
“不!”單字吐出,顧子銘忽覺手臂一空,剛才還被她夾着的醜東西轉眼竟然回到了漣漪懷中,十分嚣張地對着她吐了吐舌頭。
顧子銘忙四處查看,瞧見了個人模狗樣的男子。
一身淡紫色,君子模樣,手中折扇山水墨色一氣呵成,随着他手部的動作幻化出幾種風景。那人頭戴金色遊絲束冠,腰際雙龍戲珠半玉帶,墜着一香包,一玉佩。
好一個王孫公子。
“小娘子喜歡,便比什麼都重要。”那人搖動扇子,并無輕蔑意思,說話時身子微微往漣漪那偏去。舉止十分得體。
漣漪即刻看了眼顧子銘,乖巧懂事,跨步于她身後。
鳳栖始終在顧子銘身側,此時靠近半步。她目光于那男子相撞,微微颔首示意。
“鄙人冒昧,公孫止。”男子收起折扇,恭敬對着鳳栖,順帶顧子銘和漣漪,謙身。
顧子銘對有禮貌的向來多些好感,可惜公孫止是個男的,她的不悅隻是少了半分。外加這大街上魚目混雜,顧子銘不太放心地拽了拽鳳栖衣角,用密音問道。“師姐,這是人嗎?”
“是。”鳳栖似乎沒感覺到顧子銘用的是密音,直接回答。
“姑娘不必擔心,我自然是個人,而且與你們一樣,都是下山曆練的修真者。”
顧子銘一愣,看向鳳栖。
鳳栖無奈,用密音為她解惑。“你能力太差了銘兒,他聽到了。”
得得得,你們牛逼。
顧子銘翻了個大白眼。
這茯苓鎮确實是很多修真者曆練第一處,然這人身上沒有半點修真者該有的氣息,反倒像個魂兒。
大約是看出顧子銘不信,公孫止再次自報家門。“霄雲派,不知道幾位姑娘可曾聽聞。”
這倒是個大門派,聽說百年前差點成為修真界為首的門派,可惜百年前那場大戰将霄雲派損耗成了個空殼。那些個修真者,個個強調自己為正道,大戰之後自然不敢講霄雲派這個空殼以蝼蟻棄置,不知恭敬到底有幾分,反正是給了修真界第二大門派的頭銜。這頭銜還真給霄雲派招來了些好徒子,或是修真資質極高,或是家底雄厚。百年間,霄雲派再次輝煌,坐穩了修真界第二大門派的位置。
修真界,也是講人情世故的,顧子銘隻好隐藏她對這位公孫止的不屑。
“自然。”鳳栖的态度依舊淡淡,說不上好說不上壞,“我們迹崖山和霄雲派也算是多年交好。”
這倒是顧子銘不知的。隻是轉念一想,修真界哪個門派不交好。于是料定鳳栖不過是在講廢話,顧子銘便想拉着她和漣漪繼續逛街。
哪知道這次鳳栖竟然躲開了她的手,目光直直落在那公孫止身上,似乎還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