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暗符都是某位大能百年前一體而成,當初是為了鎮壓惡龍,如今卻成了考驗各位修士修為的一道難題。
鳳栖此時額上汗水點點,把顧子銘丢到一旁後,自己也隻能靠着山石喘息。她眼下沒這精力去打開山穴門,平息了自己的心跳後,便盤腿坐下,将自己的魂神化成一隻鳥兒飛了出去。
她得找找唐雪柔等人的所在。
鳥兒似鳳凰又似天鸢,因鳳栖體力不支,飛在空中歪歪斜斜,飛了好一段路程,眼看着就要散架,總算是瞧見了捂着耳朵任由花草将她裹在其中的漣漪。找到漣漪,自然也就找到了唐雪柔。鳳栖魂神化成的那隻鳥兒完成使命,從空中直直掉在了唐雪柔肩頭,發出不太好聽的聲音。
“來問天池,用你的真氣引路。”
唐雪柔也是累得夠嗆,聽到和鳳栖有七成相似的聲音後,直接挨着漣漪坐了下來。也不管自己的聲音是否能傳到鳳栖耳邊。
“等我喘口氣。”
麒血蠕大潮褪去,能活着的迹崖山徒子以及霄雲派的人,無不癱倒在地,或是大口喘息,或是哭爹喊娘,發誓要能從這鬼地方走出去就再也不妄想成為什麼上仙,不如安安分分做個幾十年的凡人。
周聽瀾和嚴令隼兩人都汗津津的,麒血蠕大潮褪去時,她倆剛巧飛到一處瀑布之上。那臨危受命的長劍比她們先一步感知到危險褪去,完全不顧主人,急急罷工。兩人就這麼從半空摔下來,身上的汗水即刻被大水沖走,差點沖沒了衣裳。
等從水中起來,嚴令隼的臉紅如剛升起的太陽,忙脫了自己的衣服,擰着頭遞給周聽瀾。“你,你穿我的。”
“我又不是光着,你自己拿着吧。”周聽瀾擺了擺手,剛想擡步去邊上的草地,又想起什麼,湊到嚴令隼面前,“阿嚴,我們也算是同生共死了,日後我娶你。”
說完,她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嚴令隼的肩膀,不怎麼留情地轉身走了。
嚴令隼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他小心翼翼地用餘光去瞄周聽瀾,微微皺了皺眉,在看手中的衣裳,笑了。
幾人休息半晌,周聽瀾和嚴令隼也受到了鳳栖的指示。不敢再耽誤時間,紛紛動身。
鳳栖恢複地要比她們快些,摒棄心頭煩躁後,她便起身開始讓暗符顯現。隻是沒想到暗符顯現到一半,昏睡的顧子銘猛地坐直了身子,繞在她周身的魂神頓時強盛幾分,竟然和山穴上的暗符相沖,愣是将鳳栖花了好一番氣力才得到的成果銷毀。
“曦凰!”鳳栖氣急敗壞,指着顧子銘就想破口大罵。
可惜她在迹崖山上待了太久,實在憋不出一句像模像樣地罵人話。
“鳳栖師姐!”恰在這時,她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鳳栖轉頭看,發現是渾身不幹不濕的周聽瀾帶着嚴令隼跑了過來。
這兩人身上還挂着血,看上去慘兮兮的。不過相比而言,她倆不過築基期,能活下來已經是福大命大。鳳栖更加覺得自己和唐雪柔沒有選錯人。
她急忙過去扶了一把周聽瀾,手指順勢搭在她的經脈上探了探。果然,周聽瀾的真氣被全部打散了,殘存寥寥無幾在經脈之中。
“你們是怎麼從麒血蠕中逃脫出來的?”
眼前的路隻有進入問天池這一條,周聽瀾的情況太差,嚴令隼修為還不如她,必然也是受了重創。這樣貿然進去其中,簡直是送這兩人去投胎。
周聽瀾掃了眼前邊的山穴,山穴上的暗符融于岩壁之中,她看不出來,隻能看到顧子銘端坐在前邊,看上去沒受什麼傷。下山後,周聽瀾和嚴令隼一路都跟在鳳栖後邊,見過顧子銘這狀态兩次,心裡有數。同時,從那山穴中吹來的陣陣陰風,讓她不由得膽寒起來。
“師姐,要不我們再歇會?眼下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了,不如等唐師姐過來彙合?”
鳳栖點了點頭,拉着她坐在顧子銘邊上,對嚴令隼招了招手。“你倆先将真氣聚于丹田,不着急。”
她說着,便順着自己按在周聽瀾經脈上的手指,将自己的真氣傳渡給對方。
周聽瀾也不推辭,自己稍有恢複後,伸手扣住嚴令隼的手腕。
鳳栖見狀笑了笑,手指輕彈,幫着她修複了兩根主經脈。
這兩人的傷勢不算嚴重,而且心法用得都比顧子銘好太多。很快,周聽瀾和嚴令隼都覺得自己被麒血蠕東一口西一口咬掉的皮肉全長了出來。
此時天色漸暗,鳳栖看了眼遠處,還是等不到唐雪柔的動靜,隻能自己再次走到山穴前。“你們倆,過來幫我。”
她将開啟山穴的法子交給了兩人,周聽瀾和嚴令隼很配合,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山穴上的暗符全數顯現。鳳栖連通知都沒有,直接讓兩人推入其中。
“别怕,在洞口等我們進來!”
周聽瀾和嚴令隼踉跄幾步,再回頭看,那山穴入口像是挂了一道瀑布,鳳栖和顧子銘的身影用模糊二字不足形容。
山穴入口并沒有什麼妖修存在,隻有累累白骨,散發着一股有别于麒血蠕的惡臭,同樣令人作嘔。
周聽瀾和嚴令隼對視了一眼,以魂神為盾,找了兩塊石頭坐下,靜等鳳栖和顧子銘過來。隻是坐了片刻,她倆就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潛伏在草叢中伺機而動。惹得她倆汗毛直立,心裡求着師姐和師妹動作能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