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鳳栖就頭疼,她當初怎麼就沒順手把這洞穴用雷給劈了!
正在此時,隻聽周聽瀾喊了嚴令隼的名字。“看什麼呢癡子?”
“你們瞧,這洞穴壁上有畫,像是哪門哪派的劍法。這裡還有功法!”
各大修仙門派讓徒子們下山試煉,不僅是對她們這些年學習的考核,也是想磨練她們的心性,若是能互相切磋交流,那自然是更好的。于是像迹崖山這樣的大宗門,并不介意徒子們多學點别家劍法、功法。
這次下山,嚴令隼自是有心精進,看着那些壁畫雙眼發亮。
周聽瀾催動螢火符,靠近洞穴壁瞧了瞧,臉上同樣是欣喜非常。“這些劍法,怎麼看着和迹崖山劍法有些相似?”
“應該說是同宗同源。”鳳栖開口,當年她勉為其難的和曦凰探讨過,“這些壁畫留在這裡的時間怕是有千年之久了,都是仙人的畢生心血。有頭有臉的宗門劍法,大多是源于一家,因為師祖參悟不同,這才有了衍生。”
“那師姐,我們能在這領悟幾時嗎?”
初代劍法比較質樸,隻是看着,嚴令隼就覺得自身真氣被催動起來,魂神也終于能與其相融合。這樣好的機會,他是在不想放棄。
迹崖山這些年,他師父确實是一視同仁,一視同仁的不管她們。周聽瀾有底子,且善于交際,那些劍法心法因此學得很快。嚴令隼這五年多說兩句的除了周聽瀾不過一二人,後清楚自身長短,便不在與同期者學習。禦風生火他确實學得不錯,然劍法、心法,很是平平。
這樣又怎麼能保護得了周聽瀾,尤其是下山到現在,嚴令隼猛地警醒,修道之路并不好走。那些似乎離她們無比遙遠的魔修、鬼修,離開迹崖山就随時能遇到。
活了百年,嚴令隼那點心思鳳栖一眼便看出來,于是拉過顧子銘在她後背寫了幾個字。“就讓她們留在這吧,沒有什麼危險了。”
顧子銘反複确認鳳栖寫下的字,有點不放心。“不好吧,她倆怎麼說都是隊友啊。”
“不礙事。”
嚴令隼是唯一的男性,跟着她們一同走外走,就他一步一指探牆面的狀态來看,發現最後那十來幅畫是必然的事情。年歲擺在着,到時候多少會有尴尬。修真者能有幾個不想嘗試雙修,這方法不僅能在短期内相互快速提高修為,還能因此覓得良配,若是能活千萬年也不怕無趣。現在既然他自己要求留下,周聽瀾必然也想留下。再者,以她倆的關系。
剛好。
顧子銘思考片刻,向嚴令隼傳達了鳳栖的話。果不其然,周聽瀾跟着留下。
*
洞穴幽深不可見底,顧子銘在前鳳栖在後,兩隻手始終緊緊牽在一起,似乎永遠都不打算松開。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牆上的心法未曾仔細看,周遭倒是越發黑起來。顧子銘的螢火咒起不來什麼效果,卻還要逞強,拇指同食指一錯,指甲蓋大小的火苗跳動。
她大概也是覺得有些尴尬,心虛的對着鳳栖笑了笑。“師姐,還是你來吧。”
鳳栖滿眼無奈,伸手捂住顧子銘的眼睛,無聲念了個口訣。待她将手放下,顧子銘差點以為自己已經走出洞穴沐浴在陽光下。
“師姐你也太厲害了吧!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這樣。”顧子銘伸長脖子,左右上下朝着洞穴前往看了又看,臉上寫着“佩服”兩個字。
“慢慢來。”鳳栖在她手心勾了勾,示意她繼續向前。
鳳栖突然覺得自己嗓子發不出聲是件好事。身體中湧起的疲倦,如同一張餓久了大大口,始終在蠶食她的真氣,就連魂神,都在被步步緊逼。
為了不讓顧子銘察覺,她隻能強撐着。面上是風和日麗,内部早已狂風驟雨。好幾次,鳳栖都有些挪不開步子,四肢百骸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鬼知道那老怪千年到底修煉了什麼,死了竟然還有那般銷魂蝕骨的能力。大約是鳳栖擋在前邊,所以中招的隻有她一個人。
說,自然是說不得的,藏,鳳栖不知道能藏多久。
說好也好,說壞也壞。顧子銘鐵了心寸步不離,鳳栖實在走不動的時候,還能在她身邊挂片刻。前時豆腐吃多了,顧子銘并不覺得異常,還會紅了臉和耳朵,甚是可愛。
一時壞心起,鳳栖的手指在她耳垂上打了個轉。“銘兒。”
那能勾魂的聲音,實在是折煞了顧子銘。她身子狠狠一哆嗦,想着鳳栖啞巴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同時,伸手忙忙扶住了邊上一塊凸起的大石頭。
不合時宜的,顧子銘腦中竟然閃過幾個畫面。
回去得和掌門提個建議,不要放合歡宗的書在藏書閣!
“怎麼了師姐。”顧子銘伸手攬過鳳栖的腰身,自己倒是微微側後了身子。
這樣的姿勢反倒能讓鳳栖好好看一看顧子銘的眉眼。
顧子銘如今十五,下個月就要算十六了。五官已經張開,修仙之人不必凡人,經久修煉,“清秀”二字最是形容貼切。何況顧子銘生來雙眼漂亮,看人的時候便隻是專心看人,那烏黑的眸子中,隻有她看着的人兒。
鳳栖心頭微微發顫,在幻象之中被勾起來的情再次冒出頭來,似乎還有着走過她全身各處的架勢。
她無聲,顧子銘同樣無言。
鳳栖美豔動人,初見便能晃了人的神,幾次共度生死,此時這般看着,顧子銘那顆少年人的心募得突突跳起來。
她向來有話就說,咽了咽口水。“師姐,你好美啊。”
說完,她又想起什麼,補充道:“對了師姐,你以前到底在迹崖山哪一座峰,之後我們若是能平安回去,我能常去找你嗎?”
不是你假扮我師娘,而是我名正言順地去找你這位大師姐,渡過之後可能有的十年、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