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迹崖山真是什麼野雞門派,天下哪裡還有正經的修真門派。
百年前的浩劫也是在曦凰堕魔之後,迹崖山的幾個老不死才願意出生。說的也不是要為天下斬妖除魔,而是清理門戶。
在得知鶴頂之内的大緻情況後,擇仙宗宗主就隐隐覺得這次事情,十有八九又是迹崖山哪個極有天資的徒子成了魔頭,這事情要平息,還得靠迹崖山出手。
偏偏如今的迹崖山掌門比當年的還難說話,脾氣也更加不好。
好不容易把人請過來商讨,這不長腦子的霄雲派掌門怎麼還胡亂說話。
擇仙宗宗主恨不得上去就給那死老頭一巴掌,讓他閉嘴。
“稚羽真人!”他自然不能當着這麼些人的臉賞霄雲派掌門一嘴巴子,隻能去求稚羽真人,“您的徒……徒女們的傷也是正事!”
為了表示誠意,他忙擡手一揮,十來個修士快步上前,對着稚羽真人拱手作揖。
擇仙宗宗主解釋道:“這些是我宗罪擅長治病救人的徒子,讓她們先幫忙看看?”
“喂老頭。”绛仙草頓時不爽,“我還活着呢!”
這聲音當真比剛才的驚雷好不到哪裡去,擇仙宗宗主微微彎曲的脊梁骨霎時僵硬幾分。好在绛仙草懶得和她計較,擡手開始施法。盈盈綠光出現在她兩手周圍,逐一沒入到距離她最近的四人體内。
隻是半盞茶的功夫,鳳栖體内猛地出現一隻火紅的鳳凰。那鳳凰沖入雲霄,戾叫幾聲,像是在宣告着什麼,卻是不肯回到鳳栖體内。
稚羽真人忙掐了一串幾位複雜的手訣,一團小小的淡紅色光芒出現在她并起來的兩指之間。隻見她手指鳳凰,那團白光劃出一道轉瞬即逝的光線,眨眼沒入鳳凰體内。
鳳凰被火焰勾勒出來的身形再度灼灼,沖入九天,戾叫聲幾乎要洞穿在擇仙宗内所有人的耳膜,這才戀戀不舍地回到鳳栖體内。
鳳栖猶如大夢初醒,猛地從地上起來,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地方變得更加空落落的。就連腦中的記憶也變得零碎不堪,有什麼重要的記憶被她遺忘。
“鳳兒!”稚羽真人見狀一把推開礙事的擇仙宗宗主,三兩步沖到鳳栖身邊,不忘将手指搭在她手腕上查看,依舊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樣了?”
绛仙草無法修補她破損的真元,隻能調動起鳳栖壓制多年的妖氣。此時那些妖氣在她經脈之中橫沖直撞,遇到真氣阻礙竟然無意相融,反倒有種要将那些真氣吞噬殆盡的架勢。
稚羽真人着急起來,拿眼惡狠狠地瞪了眼绛仙草,忙封住鳳栖三大穴位,将自己的真氣小心翼翼推入她的魂海之内。
零散的記憶紛飛,卻被稚羽裹着寒冰一般的真氣慢慢凍住,逐漸拼湊起來。
“銘兒!”鳳栖張開的口中終于喊出聲來。
稚羽真人生怕她這般大起大落再傷了自己,另一隻手飛快在她後頸處劃出一道符咒。那符咒名為忘憂咒,忘憂咒出現即沒入鳳栖體内,她那雙剛圓睜的眼睛再度無力地合上,身體的重量也一并交給了稚羽真人。
稚羽真人那張不是沒表情就是兇狠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心疼。那把懸在半空的猶如寒冰制成的長劍霎時落在了鳳栖邊上,稚羽真人看都沒看大殿之前的八人,隻是淡淡道:“這次的事情或許和我們迹崖山有關,若是有你們拿出證據來,和百年前一樣,我們迹崖山自當清理門戶,若是沒有,諸位我迹崖山小小門派為了蒼生自然肝腦塗地,至于其她事,别來煩老娘!”
話音落下,擇仙殿裡裡外外被裹上了一層寒氣,惹得衆人除了運氣護身就是拼命哆嗦。
稚羽真人再無心和這些人屁話,抱起鳳栖踩上她的長劍,其餘跟她一起來的迹崖山徒子動作如出一轍,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就已經抱起另外五人,長劍升至半空。
“稚羽!都是幾百年歲數的人了,你就不能收收你的脾氣!好歹是教出這麼些徒子徒孫來,你就不能……”
“不能怎樣!”稚羽轉頭惡狠狠地看擇仙宗宗主。
擇仙殿裡外的寒氣更重幾分,終于有人頂不住,打了個噴嚏出來。
這噴嚏倒是提醒了稚羽真人不要再和這些人浪費時間。可惜這鬼地方總有什麼能絆住她的腳,一名修士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無力的雙腿頓時跪在冰面上,好一聲脆響。
“誰人!”早就不爽被稚羽真元屢次壓制的霄雲派掌門終于可以彰顯自己威風。
那修士顫顫巍巍。“徒……徒子是剛從……剛從墟澤霖回來。我們……我們霄雲派的徒子們和迹崖山徒子們一道進入墟澤霖中,全死了!全死了啊!”
說到這,那位修士心中的悲怆像是突然間壓過了對稚羽真人的恐懼,大聲哭了出來。“都被殺了啊!這難道和迹崖山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被這修士這麼一哭,稚羽自知是怎麼都走不了了,盯着那修士看了片刻,隻能将手中的鳳栖一同來的珏音真人。“好生照顧她,對了,回去後去庭梧看一眼。”
珏音點了點頭,很快便帶着迹崖山徒生禦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