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柳豔晴執劍而立,她期盼已久的下一個對手,很快便上場了。
隻見一青衣男子點地而起,縱身躍往石台之上,台下頓時一片沸騰。整個蒼山派,隻有北峰弟子身着青衣。據傳,這是因為北峰淩雲長老十分喜愛青色,至于其中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此刻台上這青衣男子,便是北峰淩雲長老的入室弟子,顧恒。
柳豔晴看着眼前這名男子,突然一聲冷笑,眼中的光瞬間變得淩厲起來。
“顧恒師兄,你可還記得我?”她道。
顧恒擡起頭,笑笑說:“柳師妹的大名,去年便領教過了,隻是不慎将師妹打入水中,多有得罪,還望師妹海涵。”
提及舊事,柳豔晴的臉色着實不好看,手更是用力地死死握着劍,顧恒話音剛落,她便如同利刃般出鞘飛身躍起,直取顧恒命門,攻勢之猛,令人無不膽寒。
不遠處山上的平台中,長老們與掌門同坐于此,看着眼下比武的情形。東峰祁連長老搖搖頭,笑道:“豔晴去年吃了苦頭,心中怕是郁悶得緊啊,這一年也沒少下功夫,顧恒這孩子,怕是要敗在她手上咯。”
一旁的淩雲長老笑了笑,隻道:“未必。”
果不其然,柳豔晴看似猛烈的攻勢,顧恒輕松便化解了,一閃一躲,無不比柳豔晴快上三分,如此一來,柳豔晴便有些心慌氣短了,不僅攻勢弱了,連速度也慢了下來。
白衣男子搖搖頭,“顧恒,赢了。”
柳豔晴心中自知不妙,沒想到,短短一年,顧恒的進步也是飛快,這時竟将她逼到了石台邊緣。當是時,顧恒長劍一掃,柳豔晴本就力竭,加之分心,避之不及,下意識地向後一仰,眼看就要跌入湖中。柳豔晴緊緊皺上眼睛,心中不禁哀歎,居然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落水兩次!
隻沒想到,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将她橫卧抱起,她睜開眼,隻看到自家大師兄面無表情地向地面躍去。
顧恒立于台上,朝着白衣男子喊道:“大師兄!柳師妹剛才輸了,而你又上了台,咱們是不是該比一比啊?”
白衣男子扶着柳豔晴站好,回道:“我剛才,并未觸及台面,隻蹬了下台檐,不算應戰。”
顧恒還想說些話來激他,不料一個白影突然從人群中躍出,那身影,翩若驚鴻,宛若遊龍,腳尖落地無聲。
這不知從哪兒來的女子瞬間就勾起了顧恒的興趣,如此輕功,不知敵不敵得過大師兄,但比起柳豔晴肯定是強了不止一個層次。
女子蒙着白紗,一雙眼冷如冰霜,看了便叫人寒顫,她的佩劍也與衆不同,頗為細長,卻堅硬如石。
女子拔出劍的那一刹,坐在看台中央的中年男子忽地站起身來,猛地捏了一下木欄,深厚内力之下,木欄竟裂成兩半,摔下山去,他顫抖着話語一字一句道:“雪、竹、松!”
裂成兩半的木欄摔下山去,着實驚了許些弟子,大家的注意力也都紛紛轉移,甚至連石台上兩個扭打在一起的身影,都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一邊。
白衣女子怔怔地看着一身玄色的元虛掌門,此刻,他也正盯着白衣女子,平緩了剛開始的心境,他不再顫抖,隻是眉頭緊鎖,盯着女子。
察覺出女子異常的表現,顧恒聚起内力,一掌将女子與他僵持的劍推開,女子反應過來,迅速将劍插入地下,劍與石面摩擦着,退了好幾米才停下。面對着算是偷襲的行為,女子的臉色着實有些惱怒,她憤憤道:“我還以為蒼山弟子都是什麼正人君子,原來隻會偷襲。”
顧恒眉頭輕佻,嘴角上揚,用着戲虐地語氣道:“姑娘莫怒,若是姑娘将面紗摘下,還是個美人,在下定當盡君子之責,憐香惜玉。”
聽着他這不着調的話語,女子竟未更加惱怒,反倒是被勾起了興趣。她将劍一指,冷笑道:“你如此想知道我這面紗下的模樣,便自個兒來看呀。”
言畢,她輕輕點地,朝着顧恒躍去,快之如風,顧恒才剛立起劍,女子便到了他身前,一青一白兩個身影瞬間扭打在了一起,兩劍相碰的金屬聲不間斷地傳來,速度之快,令人結舌。
如此激烈的場面,衆人的眼光迅速被吸引了回來。
池邊那白衣男子皺了眉頭,靜靜地看着這一切,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身後那弟子驚歎道:“顧恒師兄這回想要赢,怕是難上加難,這位師姐的輕功,竟然這麼強!”
“隻是,這女子是從哪兒來的?從未聽說哪位長老的弟子,有如此本事。”一旁的柳豔晴皺眉道。
石台之上的兩人已扭打在一起好一會兒,隻誰都不讓誰,短短的間歇,兩人都大口喘着氣,白衣女子出劍之快,顧恒難以避之,但女子的體力與氣力,卻在他之下,再拖一會兒,女子便要有破綻了。
不過女子似乎也覺察到了,出劍速度一招比一招快,顧恒額間豆大的汗珠蹭蹭往下掉。沒想到,蒼山還有這等高手,不知大師兄遇上她,有幾分把握穩赢。
眼看着女子的劍越逼越近,顧恒已至石台邊緣。
突然,女子眉頭一皺,向後空翻,幾粒石子落在她本來的位置上,翻了幾番。她狠狠瞥向看台的位置,冷哼一聲,如同來時般,飛速躍離了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