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臨近清晨突下了場大雨,好在夏季的雨水來得快去得也快,殘液順着葉脈滴滴地落在地上,砸出陣陣漣漪。
顧恒幹等着跺腳,望着路的盡頭,心道:她不會就這樣不來了吧?
而一旁督查紀律的弟子就更奇怪了,也沒見自家顧恒師兄哪次這麼積極啊。
正當顧恒有些許擔心,一個人影便自遠方徐徐而來。不用靠近顧恒也知道,那是他要等的人。
“楚師妹,現在可已經辰時三刻了。”顧恒笑着沖上前去,頗為得意地挑了挑眉。
易寒淅低着頭,也不理他,準備繞開他。
“你站住!”
這回攔住她去路的不是顧恒,而是那位督查。
“你才來不到十天,便敢偷懶遲到,你當蒼山的規矩是擺設嗎?”
這天剛好趕上北峰新晉内門弟子的第一次公開突擊督查,本來督查的目的就是想立立規矩,恰好易寒淅撞到槍口上了,這個弟子便自然地加重了語氣,想來個“殺雞儆猴”。
易寒淅緩緩擡起頭,平日彎彎的蛾眉已擰成一個“倒八字”,一雙眼睛竟散發着隐隐的殺意。
顧恒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異常蒼白。
那個弟子被吓了一跳,不自覺地放下了手,咽了口口水,顫顫巍巍地開口道:“你、你不服嗎?”
易寒淅不想再搭理他,直接從他身畔走了過去。
那弟子欲再開口,可一看到她的背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師兄,你看!”他急得差點跺腳。
“好了好了,”顧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師妹不懂規矩,你多擔待些。”
“可、可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顧恒一攤手,“誰說就這麼算了?你去找她去啊。”
那弟子瞪大了眼睛。
“嗯?”
顧師兄這話明顯是在偏袒那個女子,這督查弟子眼珠一轉,難怪顧恒師兄今早這麼積極,原來是因為這個女子。
既然如此,那還督查個啥!
“不過師傅那裡?”
“你就隻管說,今日無人遲到。”
“可是......”他還是有點害怕。
“放心,出了任何事由我去向師傅解釋。”
顧恒說得很肯定,這弟子思來想去,也沒想到更好的方法,便又看看易寒淅,點了點頭。
顧恒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對付這些新弟子啊,要循序漸進,不能一來就太猛了。”
這弟子又點了點頭,權當這是他用來追姑娘的手法。
眼見說通了,顧恒滿意地點了點頭,負手朝着易寒淅走去。
易寒淅隻當看不見他,自顧自地練劍。
“你不是吧,我可是以德報怨幫你化解了兩次麻煩了,還裝作不認識我?”顧恒埋怨道。
“......我不懂。”
“啊?”
易寒淅盯着顧恒,“你一邊破壞我的計劃,一邊又貌似好心地幫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嗯……”顧恒摸摸下巴,“可能,我就是很好奇吧。”
“好奇你身上的秘密。”
易寒淅看着他,眼神糾結,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突然地咳嗽了起來。
“你沒事吧!”顧恒連忙湊上去扶着她。
易寒淅咳得彎下了腰,一隻手捂住嘴,另一隻手擋住顧恒。
“我的事你最好别管。”她面無血色,正如她說的話一般冰冷。
“可惜了,你的事我已經管上了。”
“你這樣做有意義嗎?”她直起腰身,皺眉道。
“當然有,”顧恒放開她,“你若要殘害師門,我必将阻止你。”
易寒淅不屑地笑道:“那你隻管放心,我對你們蒼山派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還是會盯着你的。”
“随便你,隻是你别以為我不敢殺你!”
顧恒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道:“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易寒淅惡狠狠地盯着他。
顧恒卻道:“你淋了雨,多穿點衣服。”
“謝謝啊,”易寒淅嘲諷道,“拜你所賜。”
顧恒很無辜,“我可沒料到那晚風清月明會突然下雨。“說不定啊......”顧恒嘿嘿一笑,“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你了。”
易寒淅怒火中燒,實在聽不下去了,一劍刺來,讓顧恒不得不聚力避開。
她一起手,便不再停下,連舞了好幾招。顧恒在一旁,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便幹脆随了她的心願,直接走了。
“顧師兄,昨夜孔師妹說自己睡得太沉,沒聽見任何動靜。”
“睡得太沉?”顧恒扭頭望向那個正在舞劍的女子,心中有了答案,“那行,讓她繼續盯着吧。”
景玄點了點頭。
顧恒刻意安排了一個信得過的内門弟子與易寒淅同屋,讓她時時刻刻觀察着易寒淅的動态。不過姜還是老的辣,易寒淅應該是使了什麼藥劑讓她昏睡,然後趁夜溜了出去。
不過還好,顧恒預料到了這種結果,于是便夜夜蹲守在她們屋前。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顧恒快要熬成熊貓的時候易寒淅穿着夜行衣踏了出來。
但是這樣熬了好幾夜實屬是快要睜不開眼了……
顧恒打了個哈欠,對着景玄道:“我回去補個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