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到酒店門口,陳冬逸望了一眼還在睡覺的明希,“老闆,明總怎麼辦?”
話是這麼說,他内心卻在想,快讓我走,我不想當電燈泡。
“你先上去吧。”
“好嘞。”
車門開啟關閉都沒吵醒明希,她是真的很累很困。
所以身上披上西裝外套的時候,還因為衣服上的體溫倍感心安,睡得更熟了。
電梯裡,周琰臨抱着明希按下樓層,低頭下巴便能碰到她的額頭,她的手自下車後便緊緊抓着他的襯衫,生怕掉下去。
“謝謝你。”他輕聲說,“這是我過得最幸福的生日。”
回了房間,明希的手還沒松,周琰臨隻能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無奈地歎口氣,伸出手抓着她的慢慢拉開,等徹底分開後,她便翻了個身繼續睡。
掖好被子再三确認後,周琰臨才輕聲關上房門離開。
回國是三天後的事情,平城已經步入初冬了。
明希想着,自己冬天的衣服有幾件放在家裡,雖然爸爸去世,按照遺囑來說,房子留給了周麗敏和明莉,但她的房間依然保留,除非她自願搬出去。
明碩的遺産不算很多,除去固定資産,基本上都是現金,三分之一分給了明希,剩下的都給了周麗敏母女倆。
好幾個月沒回家,房子似乎也随着男主人的離世變得滄桑,院子裡的雜草都長出來了。
明希随手拔了幾株長在路邊的野草,見到一個陌生面孔從屋裡出來。
“你是?”
那女子年紀四十歲左右,梳着利落的短發,看到明希,沒她那麼驚訝,疑惑地打量着她:“你是明希小姐吧?”
“嗯,你是哪位?”
“我是敏姐找來的阿姨,你叫我曾姨就行。”
“曾姨?”家裡什麼時候換了阿姨了,明希問:“那張姨呢?”
“張姐辭職回老家去了,我來接手她的事情,明希小姐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哦,我回來那幾件過冬的衣服。”
“好的,你的房間都沒動過,東西都在。”
明希拿好衣服下樓,見到曾姨在廚房洗盤子,動作不如張姨娴熟幹脆,不知道張姨好端端的為什麼回老家。
她推開父親身前最愛待的書房,一切如故,空氣中還飄着墨汁的味道,父親以前每天都要練習毛筆字,一練就是兩個多小時。
桌面上還擺着全家福,可惜這張全家福沒有媽媽的身影。
明希拉開抽屜第一層,裡面放着一張邊緣發黃發舊的照片,上面是一對夫妻抱着一個奶娃娃,她知道,這是爸爸媽媽在她一周歲的時候拍的,如今物是人非,照片上的人隻剩自己,她将照片放進口袋裡,打算帶走。
書架上擺着爸爸喜歡的名著小說,小時候,他喜歡抱着她坐在腿上,一起坐在書桌前讀書。
随手抽出一本,誰料裡面掉出一張紙條,輕飄飄落到書桌下面。
她趴下身去摸,紙條沒摸到,倒是摸到了一個藥瓶,想來是曾姨打掃不認真,遺漏了這裡。又伸進去摸,終于摸到了紙條,仔細一看,原來是爸爸當時寫的批注,字體飄逸,透着随性和自在。
視線又落在桌角的藥瓶,上面全部是外文字母,卻不是英文,看着像是南美洲國家的文字。她不記得爸爸吃過這類藥物,所有的藥都由張姨拍照給她看過,這瓶藥從未出現過。
帶着疑惑将藥瓶塞進包裡,打算回去好好問一下張姨。
回到公寓,她第一時間給張姨打了個電話,張姨是媽媽在的時候就來家裡的,現在一聲不吭就走了,生怕是周麗敏或者明莉故意苛待她,還有就是問一下藥的事情。
“張姨?我是明希啊。”
“明希,怎麼想起來打電話給我呢?”
“張姨,我今天才知道你回老家了,是老家那邊有什麼事情嗎?”
張姨猶豫一會兒才說:“也沒什麼事情,這不是年紀大了,也不好總是在外地打工,就回老家了,不是講落葉歸根麼。”
“我以為是周麗敏他們刻意為難你。”
“嗐,沒有的事。”
“對了,張姨,我在爸爸書房發現了一瓶藥,這瓶藥我以前從沒見過,爸爸是什麼時候開始吃這個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