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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誰是誰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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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MIC……那不是……”

聽到這個已經被曆史湮滅的名詞再次被提及,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們面面相觑,各種情緒在臉上交織。

在場絕大部分□□成員都經曆過六年前的MIMIC事件,就算沒有親自參與過,也對那場紛争有所耳聞。因為那場事件,涉及到了前後兩代□□首領的交替。

MIMIC是從歐洲流竄到橫濱的異能組織,前身則是經曆過大戰的軍隊,因為被國家抛棄,背負了戰争犯的罵名,徹底成了一個流浪的犯罪組織。他們剛來到橫濱便襲擊了港口黑手黨的武器庫,并針對五大幹部之一太宰治實行了周密的暗殺,公開與港口黑手黨為敵。

這一幕無異于宣戰,自然讓組織憤怒不已。盡管MIMIC針對太宰治的刺殺并未得手,但鬥争的火花已然點燃,難以輕易平息。當時,太宰治與森鷗外兩股勢力的競争已趨白熱化,而MIMIC的出現無疑給這場權力角逐火上澆油。

從雙方實力來看,支持太宰治的黨羽稍占上風,如果一切照此發展,太宰治最終勝出、成為首領隻是時間問題。但是,若太宰治在此之前遭遇不測,他的勢力将徹底崩潰瓦解。所以,在太宰治遭遇暗殺時,不少人私下猜測此事與森鷗外有關。後來,太宰治一方抛出森鷗外與政府交往密切、甚至可能與MIMIC有染的證據,港口黑手黨内部的分歧和矛盾進一步加劇。

MIMIC是敵對組織,他們自來到橫濱後就以其極端的手段和毫無規律的行動方式,讓整個組織損失慘重,死在這個組織手下的成員高達數十人,組織内部自然無法接受首領與這種組織勾結。即使森鷗外與MIMIC是否真的存在勾結,這一點尚未得到證實,但組織内部質疑他的聲音越來越多。最後,森鷗外不得不親自解決MIMIC,以證清白。

再後來,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森鷗外“戰死”,太宰治順利上位的故事結局。

想到這裡,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将視線轉移到森鷗外這個當事人身上。

面對衆人投來的目光,森鷗外沒有躲避,而是坦然地望着他們。

“就是你們所想的那個MIMIC。”

他的聲音不高,但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衆人都陷入了沉默。雖然MIMIC事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大家也不怎麼在意這個已經徹底消失的組織,但是有一個疑問,哪怕至今,也沒有定論。

那就是——森首領是否真的有和MIMIC勾結。

曾經,這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也沒有人深究,因為敵對組織已經毀滅,而森鷗外也已經“死亡”,于是大家默契地忽略了這個問題,給森鷗外舉辦了隆重的葬禮,森鷗外作為港口黑手黨首領的一生也自此畫上了句号。

可是現在,既然森鷗外“死而複生”,哪怕他已經不再是組織的首領,有些疑問也需要得到解答。畢竟,先前還可以裝作無視,但是在空間明确放出了MIMIC事件疑似與森鷗外有關系的情況下,再次視而不見未免太過刻意。

“森先生,差點忘記問了,您當年真的和MIMIC有關聯嗎?”鋼琴師率先發問,問題不可謂不尖銳。

所有人都将視線集中在森鷗外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森鷗外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算是吧,他們會來到橫濱,其中就有我的手筆。”

這一回答無疑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在場衆人中掀起軒然大波。一些人露出憤怒和失望的神情,一些人則顯得困惑和疑慮。

“為什麼?”鋼琴師繼續追問,試圖從森鷗外的口中了解更多情況。

“要說為什麼,自然是為了得到政府的異能開業許可證,并且将太宰君的勢力鏟除掉啊。”

森鷗外毫不避諱,緩緩道出了往事。

“六年前,組織内部支持太宰君上位的人,已經有六成比例了,按照這種發展速度,太宰治頂替我成為首領隻是時間問題。但是,那樣一來,三刻構想将徹底失去穩定。以太宰君的能力,将港口黑手黨發展成龐然大物并不困難,這一點我毫不懷疑。”

森鷗外的雙眸裡,閃爍着難以名狀的光彩。他的視線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空間,直抵遙遠的過去。

六年前。

森鷗外在思考,在他以前待過的醫務室思考,思考他和太宰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

太宰治在逼他下台,截至目前為止,這個做法已經快要成功了。他現在在思考的就是究竟是要順着太宰治的意願退位呢,還是做最後一次垂死掙紮。

老實說森鷗外對太宰治非常滿意,太宰治是他看重的特大鑽石,是被他親自帶進□□的後輩,是他傾注了大量心血培養的學生,也是他看重的最适合繼承□□的繼承人。

是的,太宰是他看中的繼任者。

這好像是個很簡單的問題,既然他視太宰為繼任者,太宰又想要成為首領,他順勢讓位不就行了?

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森鷗外很清楚,現在不到那個時候。

首先是他還在壯年,還沒有到必須退位的地步,人一旦掌控了權利的滋味就會上瘾,很難卸下對權利的迷戀。森鷗外承認自己也有這部分的原因,他同樣癡迷權利,同樣貪戀首領的位置。但那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太宰不适合當首領,這并不是說他的年齡,雖然太宰目前才十八歲,換做别人可能這個年齡很難服衆,會鬧得組織人心不齊。但森鷗外從未懷疑過宰這方面的問題。

太宰是天生的黑手黨,擁有極其聰慧的頭腦和能夠洞察人心并操縱的能力。□□的操心師,得到這個外号的太宰,使役下屬就像呼吸那樣簡單。而這,正是他不适合成為首領的原因。

太宰太聰明了,早早看穿了世界的本質,所以對一切都毫無追求,為此他熱衷于自殺,在死亡的邊緣尋覓生的價值和意義。即使加入黑手黨,也不過是覺得黑手黨的工作靠近死亡覺得有趣。

對,就是有趣。

太宰對□□沒有多餘的情感,對首領的位置也沒有真正的渴望,換言之他沒有身為首領的責任心。由這樣的太宰擔任首領,□□會變成什麼樣,森鷗外根本無法想象,組織會變成他的玩具吧,組織内的所有人都隻是他手中的棋子,也許某一天玩累了,覺得無趣,組織就被他輕而易舉的毀滅。

那是森鷗外絕對無法接受的。□□是他的心血,更何況其背後不僅是□□這個組織,而是三刻構想,是整個橫濱的和平穩定。森鷗外怎麼敢把組織交給太宰,交給目前還沒有生出首領之心,對組織沒有認同感也沒有為組織付出的覺悟的太宰。

可是現在組織的情況已經容不得猶豫了,支持太宰的人越來越多,明面上已經和支持自己的人持平,暗地裡更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是太宰的擁壘,如果這個問題不能和平的解決,必将發展為兩方勢力死鬥的局面,不管是誰成為最終的赢家,組織都将元氣大傷,損失慘重。而森鷗外很清楚,就算他在此次對戰中赢過太宰,隻要不能保證殺死太宰,太宰一定會卷土重來,最後迎來的絕對是自己的失敗。

那麼,要怎麼做呢?

就在森鷗外依舊思考着怎麼解決困境的時候,MIMIC組織的情報被送了上來。

流竄在世界各地,在世界上各大國家引起了動蕩,卻又因種種原因至今逍遙法外的犯罪組織,不屬于任何國家,不屬于任何勢力,隻是為了找尋能夠殺死自己的人而奔波于世界各地的被抛棄的士兵……

森鷗外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将MIMIC引來橫濱,制造一場混亂,以此來削弱太宰治的勢力,同時以幫助官方解決MIMIC組織為條件,和官方談判,獲得所有犯罪組織都夢寐以求的證書——批準Mafia以異能者組織的形式進行活動的證書——“異能開業許可證”。

“等等,森先生,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官方要答應組織的條件?”中島敦難以理解,“說到底,MIMIC隻是一個犯罪組織而已,根本無法與國家的實力匹敵。以異能特務科和軍警的實力,根本用不着要請黑手黨幫忙平息混亂吧。”

中島敦的疑惑也是在場絕大部分人的疑惑,MIMIC隻是一個流竄與世界各地的組織,也許實力強勁,但顯然無法與國家政府相提并論,這樣的組織,憑什麼讓政府開出異能許可證的巨大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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