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沒有路燈,夜晚隻能借着月光和手電筒照路。奚子歸和程珺一出門就把手電筒打開了,還好有雪地反射的月光,外面不算太黑,可以清楚地看清路面。
在寂靜的夜色中,麻二的嚎叫謾罵聲更清楚地随風飄了過來。奚子歸和程珺順着聲音尋去。麻二果然在丁家門口撒潑耍無賴。
隻聽麻二沖着丁家喊道,“丁妙妙,丁妙妙,嗝~你~你給老子出來。”
“你肯定背着我搞破鞋了,在外面找野男人。你,嗝~還有那個野男人都滾出來~滾出來。”
麻二這幾嗓子把村裡的人都吸引了過來,畢竟冬天在家待着太閑了啊,有瓜吃,有熱鬧瞧。這會兒誰也不嫌冷。
“麻二這遭瘟的,又來耍酒瘋了。”
“這丁家也是倒黴,家裡就這麼一個閨女,招個上門女婿,結果招來了麻得福這麼個貨色。”
“當時丁妙妙和麻得福訂婚時,就應該攔着點,也不看看鄰村那麻家,一大家子沒一個好玩意。
兩個老的沒臉沒皮;麻家老大整天不務正業,坑蒙拐騙,現在還在局子裡蹲着呢。有這麼個家庭,那麻老二能是個啥貨色?”
“呸~你這都是馬後炮。那會兒你就說吧,麻二平時看着老實巴交的,誰知道婚後是這樣的呀。”
“人老丁家啥也不圖,就想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入贅,讓女兒下輩子不受氣,有個依靠。誰知道變成這樣?”
“嘁~要我說這麻得福也是挺能裝的,剛結婚那會兒小倆口在老丁家住着,麻得福天天對着老丁頭爹長爸短的,還給老丁婆子買首飾。給這倆老人哄得,逢人見誇自家女婿好。”
“可不咋地,丁家老倆口那會兒也是被灌迷魂湯了,還出錢給妙妙和麻得福在三星鎮買了套房。”
“這不有錢有房了,麻得福這癟犢子就原形畢露了,裝不下去了。”
“上回,麻老三管麻二借了5萬塊錢,麻二在家裡拿了5萬。硬騙妙妙說隻借了2萬。後面老丁給妙妙買車時,錢不夠,去查了才發現是少了5萬塊。估計麻三沒少拿老丁家的錢去貼補自個兒家。”
“這丁妙妙也是傻的,自己的錢不掐緊了。”
“你看你這話說的,人家妙妙是奔着過日子去的,夫妻一家人,哪有天天算賬的。唉~可惜麻得福不是那正經人。”
“好家夥,當時入贅時老丁家就給了麻家15萬的彩禮。老丁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夠仁義的了。這女婿找的,真是晦氣呀。”
“丢人現眼的玩意,啐~還是個爺們呢,不想着出去掙錢養家,成天惦記着算計老丈人家的錢。”
“丁家老兩口的錢袋子估計都被麻二給掏空了。”
“這次還是麻家作的妖,麻家那老太婆說他家老大,老三都有孩子了,就老二還沒有。就催妙妙要孩子…”
“不是,她兒子是入贅,秒秒生不生孩子跟他麻家有啥關系,秒秒生的孩子也是老丁家的種,姓丁。麻老太太急啥。”
“去一邊啦去,我還沒說完呢!别打岔。那老麻婆子找了很多偏方,說是助孕的,天天給妙妙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等等,大喇叭。聽你這意思,麻家那倆個老東西也搬到妙妙家住了?”
“嗯呗,我昨個聽妙妙說的,全家都過去住了,還不隻有麻家那倆老不死的。”
“我靠,老丁頭兒給妙妙買的這個樓,自己都沒去閨女那住過幾回。”
“啧啧啧,我若是丁老頭,丁婆子都得被氣得背過氣。”
“都别插嘴,讓大喇叭繼續說。”大喇叭是村裡人給老高太太起的綽号,因為她的信息最靈通,嘴快心直,但大喇叭人不壞。
“妙妙也想有個孩子,就吃那些偏方。結果,你們猜怎麼着?吃中毒了,上吐下瀉的。妙妙要去醫院查一下。麻老婆子心疼錢,說妙妙矯情,沒讓麻二送醫院。後來,妙妙自己打了120,被救護車拉到醫院的。”
“這不回來之後,老丁家這邊下定決心要跟麻得福離婚。”
“那麻家能答應!?”
“麻家那幫玩意兒也不傻,丁家這冤大頭已經補給這麼久了,如果老二和丁妙妙離婚了,這些好處都沒了。老麻家那頭才不幹呢。”
“現在還僵持着呢,麻得福也是一喝醉酒,就跑老丁家耍酒瘋。”
“丁家黏上這麼個狗皮膏藥真是倒了血黴。”
“還胡謅人家妙妙在外面有人了,這麻得福真是喪良心。”
“哈哈哈,說不定麻二就喜歡綠帽子,就喜歡當王八。”
人多嘴雜,你一言我一語,奚子歸和程珺倆人便拼湊了個大概。
麻二剛才腳底打滑,摔了一跤,波棱蓋兒有點疼,他自己揉着波棱蓋兒,絲毫不受影響,繼續啐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