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比往常多了,一是外來的人等多,二是賭博、吃白粉、破産的人也多了。”
“哦。”
婉凝卻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也聽朋友說,近來傳染病多發,一些染了病敗光了錢,又無處修養的人,隻得留宿街頭了。”文琮知道婉凝對這些事多關心些,便多說了幾句。
“前幾日去校立醫院找何醫生讨論病例也聽到此事,校立醫院也在無償醫治一些人,可僅憑一院之力,效力還是微弱得狠。”
“一會要見的朋友倒和這事有些關系。”文琮又道。
文琮的這位朋友是他在德意志求學時的好友,從德意志求學歸來的醫學博士丁文康本就出身醫學世家,自求學時就開始自立門戶,經濟也極為寬裕;偏巧他從英格蘭朋友處得了塊荒地,希望建個醫用建築,找了一圈人才想起自己在德意志的好友便是出身建築,才請了文琮來看看實地,把謀劃再往前推些。
“倒是極為方正的地皮。”文琮看着樓下的一塊地皮,說道。
丁文康端着咖啡遞給他道,“确是難得的地皮,價錢也極為合算的,不過過戶手續難辦些。”
“我倒不管過戶手續等旁的事,便告訴我準備做什麼罷。”文琮與丁文康多年好友又志趣相投,說話也少禮些。
丁比文琮還大幾歲,已過了而立之年,比文琮持重些,道,“這過戶采買等瑣事,老弟日後也要上點心,縱使我們在德意志學的都是技之長,懷有一技之長,便可心無旁骛,是德意志的作風,在中國,卻是不同;再者,老弟日後若要籌備自己的事務所,事必躬親,還需早日思慮。”
文琮自然領略丁的好意,也笑自己近來總有自立門戶的心思,是比往日浮躁。
“我是想做成療養院。”丁教誨了兩句又轉到地皮的規劃上來,“大概便是傳染病症人員的療養場所,我的助手做了一些實地調研,上海倒還沒有這樣的地方,專院專用,倒像是未來的趨勢。”
“這倒是新奇,此處的坐标、風向、光照,倒也适合。隻是歐羅巴的一些療養院,都是政府手腕的工具,丁兄在日後經營山應要稍稍注意才是。”文琮還沒正式做過這種醫用建築,不過在求學時做個一個落地的瘋人院的改造項目,切切實實地感受到德意志宗教對知道丁文康家族與國民政府的幾位高官都親密過甚,又不知此處地皮的來曆,再加之丁文康一再強調過戶手續的問題,怕是與政府安排有關。
“老弟隻管做好籌劃,旁的事我自會解決;我隻願能建成一座療養院,專症療養,兼顧社會弱小。”
婉凝隻坐在屋内,聽他們在陽台上的一番籌劃,想來三哥若是接了丁文康的這番事,公和洋行那邊又要如何安排呢?